第一章 芯片第1/3段
感受着右臂不断传来轻微损伤信号，CL-0818无奈地叹了口气。
三年了，已经足足三年没有去过后勤部门保养，零件用的是劣质机油，武器系统被人卸下回收，现在就只能在基地里面闲逛，如同没有目的的游魂般。
又是反复而无趣的一天。
CL-0818干瞪着二楼的铁栏杆，上面似乎有些发锈，那是岁月强加给它的伤痕。
后头木板门上是斑驳的油漆，房间里面昏暗一片，结实的窗框上强化玻璃已经整块碎掉。
附近人影稀疏，能枯坐在这里的都是一些半机械人中的退役型号，从古董级别的第一代单兵伪生人开始，然后是他这样被淘汰下来的第二代，还有中央都市来的第三代，一些因伤退役的超三代，但见不到目前正处于前线服役的第四代伪生人。
在二楼休眠的是一个第一代士兵，外露的电线仿佛在泥浆里泡过，肮脏之余还有许多地方悉数断裂。
二楼的房间已经很久没见过有人进入过，那些都是废弃的传送厅，十几年前还会有整齐的半机械人架在支架上，然后伴随着电流声被送到接驳室，等待进入运输机出发。
现在这一切都消失殆尽，只留下了一群因为人道思想而努力苟活，等待机体完全老化而死去的半机械人。
他们从战争中活了下来，但最终不可能逃得过命运的摧残。除了某几个穷得叮当响的行政区，没有治安官会花钱购买他们这群老掉牙的机种。
“左翼那边来了个实习的维修生，你要去么，虽然手法生疏但是勉强凑合着还行。”
后面响起了一个沉厚的声音，CL-0818把头转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严肃的男子，因为穿着皮外套的关系显得和人类有些相近，只不过在衣物的隐藏下却是合金盔甲，还有复杂的机械臂。
这部因伤退役的超三代伪生人从去年进来这里开始就一直很注意保养自己，用他的话来说，他有一个同期生产出来的超四代正在罗尔城工作，说不定有机会返回治安岗位。
但CL-0818只能带着怜悯去看他，毕竟有哪个治安官会需要一个经常短路的伪生人呢？似乎巡逻到一半就直挺挺倒地不是个好选项。
这个经常短路的超三代编号是KD-5，一般废弃基地的人都会叫他五号。
他的黑色短发经常会令人费解地向上翘起，有人猜测这是因为他漏电了，或者有其他什么稀奇古怪的毛病。
他很严肃，也很孤僻，或许这么多人中唯一可以和他攀谈的就只有CL-0818，最大的原因是因为CL-0818曾经参加过港城战役，也是唯一一架参战的第二代，为此他很是骄傲。
仔细打量了下五号，CL-0818想了想，似乎去左翼找那个实习生也没什么大问题，反正当下也没有事情可干——之后也不会有。
虽说能被派来废弃基地实习的估计技术都好不到哪里去，用五号的说法就是，凑合凑合吧。
基地大堂很宽敞，天花板下是无数粗壮的管道。有几个摇摇欲坠的风扇在瞎晃悠，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四处的长桌旁都坐满了无聊发呆的伪生人，偶尔起来的时候还会发出难听的摩擦声，那是关节没有经常保养，日久失修的缘故。
“你想要一个名字吗？”
走到离人群远些的地方，走在前面的五号突然问了句。
声音不算大，但还是教CL-0818吓了一跳。
“名字？那种东西，还是算了吧。”
他摇摇头，旁边从排风扇外投射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眼，把墙上深蓝计划这四个字切成一块黑一块白的，看上去颇为可笑。
“如果我有办法让你拥有名字呢？”五号带着CL-0818在一处偏僻角落停下，认真地注视着他的双眼。
CL-0818的视线中闪过一连串无意义的代码，那是环境解析器崩溃后的副作用，有时候看东西不是很清晰。
但很明显他的古董核心已经在努力搞明白五号的想法了，只是他说得实在太过荒唐，以至于就算CL-0818绞尽脑汁也不知道他所表达的意思。
名字？按照联邦律法，只有判定为“拥有灵魂，以及拥有可以长期稳定行动载体的生物，智能或者机械”才能够获得。
像他们这些伪生人，虽然的确是人工智能，用古代科技几乎不可能找的出和人类相异的地方，但是对于联邦来说他们的核心还是过于老旧了，故此只能算是亚人种。
虽然他也搞不懂自己除了情感上稍逊一筹，和人类大脑有什么分别。
“我有办法给你名字，也给我一个名字。”五号张望了下外面的人，确保没人留意到，旁边从排风扇外投射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眼，把墙上深蓝计划这四个字切成一块黑一块白的，看上去颇为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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