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两难第3/3段
“平时都有粗糙地包养过，而且还坚持训练，真是难得。”南宫夜雨快速得出结论，一边卸下五号的手臂。
她干活的时候异常认真，手术灯下白皙的脸庞上有细密汗珠。用螺丝刀拧开机械臂和主体的接驳位置，小心翼翼地用机油涂抹在关节位，然后用隔离液让空置的武器挂载位保持干燥。
她似乎把五号的身体当成了某件精妙的艺术品，虽然作为伪生人，他无法理解艺术的含义，但，那肯定是某种美到极致，最强大的救赎吧。
一条机械臂用了足足两个小时处理。
CL-0818看着天花板，突然感到这一切都是如此的讽刺。
他们即将杀死一个真诚对他们的人，而这仅仅是因为他们自私，他们怕死。
南宫夜雨把五号的机械臂装了回去，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其实你只要把芯片装上去就行了，保养的事情，晚一些也不迟。”CL-0818看了眼时间，忍不住催了催南宫夜雨，拖得越久越容易露馅。
南宫夜雨愣了愣，神情似乎有些不悦。
“你怎么能这样呢？反正之后都会排到你的，怎么能为了自己去减短别人的保养时间，这样真是非常自私。”
CL-0818张了张嘴，百口莫辩。对方似乎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但是这要他怎么解释呢？只好乖乖把嘴闭上。
整个保养用时超过六个小时，期间CL-0818心急如焚，每次想开口时都要努力忍住，南宫夜雨认真的侧脸让他稍微愧疚了一下。
不知道除了把她杀掉，还有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反正她似乎不知道这就是神级芯片，应该不会说出去。
不行不行，但问题是所有维修员在完成一项工作后都会留下记录，到时候就露馅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杀掉，然后登入她的电脑来完成记录过程，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第六代芯片还真是漂亮。”南宫夜雨拿着蓝色的晶体在灯光下细细欣赏，“只知道前段时间总部完成研发了，没想到会这么快给你们安装，还是退役型号。”
CL-0818的肌肉瞬间绷紧了，核心开到最大功率。
他随时都可以一拳下去把她打个对穿，但是此刻他脸上表情很淡定，完全看不出变化。
南宫夜雨似乎加重了‘你们’的语气，这是他的错觉吗？他希望这只是错觉，而不是精明的实习生发现了端倪。
他不想杀人，至少不希望双手染上无辜者的鲜血。
即使那时候在港城战役中，他也只是沉默地执行命令，撕开叛军的躯体，摧毁他们的机甲而已。
但现在，眼前的女子刺眼得让他心痛。
“太可怕了，我从来都反对这样做。”南宫夜雨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怜悯的表情，“我以为他们对新研发芯片的实际实验都有特定的流程，没想到竟然是直接安装给退役伪生人，这真是太残忍了，毕竟伪生人也有自己的思想......你们难道不是生命么？独立的个体不应受到这等对待......”
接下来的话CL-0818已经听不到了，他感觉系统一片混乱，眼前发黑。
这不是他的核心出现问题，或者是什么机体问题。
这是名为愧疚和异常复杂的情绪，伪生人是有情绪的，但此刻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判别情绪。
他恐惧了，是的，那是害怕审判而出现的恐惧。
谁会审判他呢？不是审判部门，也不是治安部门，而是他自己。
如果杀死了眼前的女子，他这一生都将会深陷于自我审判中。
但，对于灵魂的渴望还是占据了上风，他不能因为这些可笑的理由而放弃芯片。
事情已经发生了，要怪，就怪总部的无情和残酷的现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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