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第3/3段
“这些地方是没人扒的。但是,铁路附近倒是经常有......”
他话没说完,铁皮车厢一阵闷响,车长大叔的咆哮声隔着几条车厢都能听到,“这些该死的小偷、杂碎!又来扒火车!”
体格接近两米的乘务员撸了一把袖子,说了一句:“别担心,这是常事。喝醉酒,扒火车想偷货物的附近小贼。没被碾死的,扒上来了而已。”
然后没工夫和他们继续说下去,也咆哮着支援车长大叔去了。
这辆绿皮火车上的客人少得可怜,是货、客两运的。客运的几节车厢只坐了他们两个。
而咆哮传来的方向是货运列的方向。
陶术、陈薇面面相觑。
陶术推了推眼镜,勉强说:“以这个行进速度的火车来说,扒上来,是有一定可行性的......”
正此时,轰隆一声,他们听到车长的咆哮:“紧急停车,前方的铁路被炸断了!!!”
“我***,他们一群农民,哪里弄来的炸.药!”
然后是乘务员的咆哮声:“你们有枪,你们......!”
他的话似乎被消音了。
纷乱但是有节奏的脚步声,似乎不止一个人,从货运车厢的方向,向客运车厢奔来。
火车沿线再过去一些,一座被废弃的西伯利亚小城,一位老人,正慢吞吞,吃力地顺着马路,走向空荡荡街头的木棚子。
她手里抱着一把野菜,几根木柴。
她的老伴,正蜷缩在木棚里等待着她回来。
他们是这座城市最后的居民,唯一的活物。
水、电、通讯都早早停了。毕竟城市早在上世纪末便逐渐废弃,没人会为了几个苍老的留守者而供应电力、供水,设立邮局。
于是,这里宛然又回到了原始社会。
老太太尽力地抱着柴火与野菜走得快一些,她的老伴生着病,饿了一天了,她知道,他们终有某一天,要倒毙街头,与这座正在风化腐朽的城市,一起变成曾经存在的伟大祖国的碑文。
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住了脚步,她发现了前方有几个“东西”。
这些东西怪模怪样,长着两条胳膊,两条腿,还有一个身子,一张方方的,苍白的,没有褶子的脸,一身绿色的衣服。
她辨认了半天,忽地想起来,哦,这些竟然是人,而且是些年轻人。
老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外面的人了。她竟然没有认出这些也是人。
这些人,正在她的老伴身边围着。
她怯怯地想:他们是来干嘛的?
难道他们,还有好抢的东西么?
走了几步,她却辨认出,他们正在拿着一个东西——哦,那叫针筒,他们在给老伴打针,她迟钝的头脑,想起了这个举动叫做打针,她毕竟也曾是大学生。
他们在给老伴打针,一个女性,正温柔地喂着老伴喝着一碗水。
听到了她接近的动静,他们回过身来,她便惊异而糊涂地望着他们的帽子,想:噢,这可真是,好眼熟。
我在哪里见过。
老头醒过来了,他也愣了好几秒,一动不动的。
扶着他坐起来的年轻人便担心地问:“您没事吧?”
他有着苍白粗糙的,被西伯利亚冷风吹拂的肌肤,有着白金色的头发,温柔的蓝眼睛,有着坚毅的,时下大多数年轻人不会有的神态,他们穿着老旧的那种绿军装,帽子上,还绣着一颗红星星。
他的同伴拿着一面镰刀斧头的红旗。
他们正纳闷地看着两位老人呆愣的神态。
“我们是布尔什维克,老同志,请问,这里是哪里?”
老人却颤巍巍地,伸出手,在他的帽子上的那颗红星上摸了又摸。
那边,呆愣愣地站了半天的老太太,却忽然冲了上来,以不符合老人的矫健,扑进了陌生的年轻布尔什维克怀抱里。
她嚎啕大哭了起来。
年轻人纳闷而害羞地扶住了老太太,问:“抱歉、但是,请问,这是哪里?这里是苏维埃吗?只有你们两个吗?”
老太太终于抬起头,满是褶皱的脸上,全是泪痕。她哭着说:
“是的,同志,是的,这里是苏维埃。我们伟大的祖国苏维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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