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夜试太一剑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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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光与影的极致交错。</p>
<p>这一刻的仇薄灯比被钉于窗上的诡影更像邪祟。</p>
<p>太一狂暴地嗡鸣着，声音低而喑哑，仿佛愤怒不安地威胁什么。</p>
<p>“都说了冷静些。”</p>
<p>仇薄灯打断它，伸出自己的左手，十分真诚地解释。</p>
<p>“我只是飞镖扔得不错，所以见什么都想丢一下。”</p>
<p>诡影被黄金古镯钉死在窗上。</p>
<p>古镯由一组连续交缠的夔龙组成，白日扣在仇薄灯腕上的时候，龙鳞细密平滑，看起来只是件精美的装饰。但一脱离仇薄灯的手，夔龙像瞬间活了过来，龙鳞瞬间全部竖立展开，每一片都细薄如刃，末端带着尖刺，旋转时弯向一侧，形如累累锯齿。</p>
<p>被它钉住的瞬间，诡影直接化为了灰烬。</p>
<p>两条黄金夔龙烧死了诡影后，又自个飞了回来，重新在仇薄灯伸出的手腕上盘好，龙口中的獠牙凸出，与前龙的尾刺交错，一连串细小密集的“咔嚓”声后，彻底锁死。谁也说不准那些龙鳞什么时候就会在腕上炸起，割开血肉。</p>
<p>比起装饰，更像一个危险且敌友不明的手铐。</p>
<p>仇薄灯饶有兴致地拨弄着这重新蛰伏的凶器，随口问：“这玩意，是‘我’原先就戴着？还是我这个‘邪祟’夺舍后才戴的？”</p>
<p>随着古镯回到仇薄灯腕上，太一剑渐渐地平静了下来。</p>
<p>但仍指着他。</p>
<p>“还挺好看的，戴着也行。”仇薄灯转着镯子，不再倒腾了，“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个。”</p>
<p>小学时，语文老师布置命题作文“你长大后要做什么”，在一众教书育人、妙手回春、发明创造等积极向上的作文里，仇薄灯是异军突起的一枝独秀。他洋洋洒洒数千字，不厌其详地阐述了人生百年的安排：海底两万里的旅游、南非大草原的部落狩猎、北极极点的极光摄影、窖藏千年的古酒品鉴……他甚至还附带了一份极为详细的行程计划表。</p>
<p>概括起来就是:</p>
<p>馔玉炊珠肥马轻裘，最顶级的吃喝玩乐。</p>
<p>语文老师年逾古稀，高情远致，从未见过此等不思进取之人，气得当众痛斥他不知道还有个词叫做“坐吃山空”。</p>
<p>仇薄灯应声敲桌高唱：“今朝有酒今朝醉，千金散尽还复来。”</p>
<p>曲调铿锵，慷慨激昂。</p>
<p>把混吃等死的精神发扬到极致。</p>
<p>“觉得我是什么妖邪鬼祟，要盯着防着，悉听尊便。”仇薄灯懒懒散散地靠在描金活屏上，“只除了一件事……”</p>
<p>“以前，管家李叔有次带我去游乐园，后面来了辆车，车里还有些陌生的哥哥叔叔们。李叔说，带我玩个捉迷藏的游戏，回头就有人接我回家。我说好，让他把我抱起来，我懒得走路。”</p>
<p>剑光微晃，落在他的眼眸里。</p>
<p>“李叔对我很好，把我从三岁照顾到七岁。我凑到他耳边，悄悄跟他说了一个秘密：我一直很喜欢他……后来呢，有人问我喜欢什么。我告诉他，你知道，人的颈动脉被咬开后，从心脏输出的血会在空中开成一朵刹那间绽放到极致的花吗？你要让我再见一次吗？”</p>
<p>仇薄灯低笑一声，突然俯身把脸庞贴近太一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