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西北天不足第2/4段
时，西洲仅有城不过十数，小城未过三百。如今，御兽宗治下的西洲共有城三百八十二，小城三千六百七十三，城周又各有散乡不计其数。可诸多仙门历年攻伐不休，我御兽虽结血契，驱役群妖，却是最少参与杀伐之宗。”庄旋双手垂于身侧，“是，御兽宗是有做过不少错事，例如百弓庄一案，例如有人私掠鲸群。一洲城数百，小城千万，宗门门人更是不计其数，树庞自多杂枝，御兽宗门人一旦数目至此，出现腌臜杂事，实为必然。”</p>
<p>“若您只是要我们清正山门，庄某未尝不可效一回左梁诗左阁主。可您现在要的，却不是我们清正山门，而是要我们……</p>
<p>“自毁山门啊！”</p>
<p>垂于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庄旋定了定神，压下过于激动的情绪。</p>
<p>城门下，神君终于开口。</p>
<p>“血契的原身是什么，你们御兽宗应该比我更清楚是。”</p>
<p>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讥讽。</p>
<p>厉风冷峭。</p>
<p>“神君，现在说往事如何，已经没了。”庄旋没有辩驳神君的话，他只是看着梅城上“清气满乾坤”五个字，“血契成于几万年前，错也好，对也好，时至今日，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如今西洲多少戾妖，多少恶怪，一旦血契解除，它们会如何对待御兽宗弟子？或许您的威严，可以震慑住绝部分的妖族……可仇恨深重，是无法解除的。”</p>
<p>顿了顿，他轻声问。</p>
<p>“否则，您又何必遣巫族与太乙制约三十六岛呢？”</p>
<p>神君没有回答。</p>
<p>庄旋后退了一步，恢复了平静：“仙门不是当初的仙门，妖族也不是当初的妖族，您里比谁都清楚，不是么？您是通天彻地的神君，一手锤炼了如今的十二洲，可便是您也无法制止，我们只是凡夫俗子，又怎么办？”</p>
<p>分歧已铸成，过往不可追。</p>
<p>一旦走散，就也不可回到最初，一如最开始的空桑，一如神君与三十六岛。</p>
<p>一如如今的御兽宗。</p>
<p>神君站在城门下，没有说话。</p>
<p>庄旋捡地上的佩剑，推剑入鞘。刚刚被他亲手诛杀的几位老尸体已经被雪埋了半，他的视线在血亲兄弟的脸庞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下，又移开。一挥袍袖，将几具尸体送到远离城墙的荒野。</p>
<p>“神君的思，我明白了。”他直身，提佩剑站在风雪，客客气气道，“顾老一事，会石夷族裔一个交代，但血契之事，兹系重，庄某一人无法擅作回复，还需召集宗内各位老，一同商量。”</p>
<p>“十日，巫罗入西洲。半月，太乙入西洲。”</p>
<p>庄旋握紧剑柄，又松开。他没有说话，一步步走向，等候在远处的队伍。走出数步，他忽然停下，低低地，自嘲地了一声，问：</p>
<p>“神君，那我们御兽宗到底算什么？”</p>
<p>神授圣贤以道，圣贤传道天下，是故修士以护苍生为己任……御兽宗立于西洲万载，历代弟子奋力至今，换取州城散于地点点，不算护苍生，算什么呢？</p>
<p>话落下，庄旋踏步离去，仿佛要把个问题远远甩在身后。</p>
<p>赤象与驳豹重新奔驰来，一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连梅城未踏入一步。</p>
<p>“阿洛，你听他们都在问自己算什么？”神君仰首，“那我又算什么？”</p>
<p>城门上，红木刻黑字，不知是出自哪位家之手，笔力遒劲：</p>
<p>清气满乾坤。</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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