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方癞子第1/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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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屋里聊了许久,屋外的牛有道也是个面憨心细的主,在厨房忙活的同时也在留心听着二人谈话,习武修行之人耳聪目明,多少也捕获了些信息,知道自家师父这次多半是要被说动了。
这些事他管不来,身前两口大锅,一个煨着牛骨汤,一个炖着那五斤腱子肉,还有什么能比吃更重要呢?
肉香渐浓,隔着老远就勾回个馋嘴的,那是个满身癞皮的少年,吊儿郎当的提溜着一只烧鸡,正是庄泽口中的癞子,牛有道嘴里的石头。
他本名方尘,“尘”这个字嘛,小土,说是石头子也不违和,所以小名就叫石头。
算是个命苦的人吧,出生的时候不足月,母亲难产去世了,父亲也因为这事郁郁寡欢,对他实在亲近不起来,把他留给爷爷照顾后,只身一人出外闯荡。
可能因为是早产儿,小时候的他智力有点障碍,迟迟不会说话。
六岁那年冬天,他偷吃了从老屋柜里扒出来的一颗红莲蓬,那是个辣味的莲蓬,堪比尖椒,但味道却不赖,一时贪嘴造个精光,然后像吃醉了酒,倒了……
其余的记忆模糊了,但也就是那天,老家起了一场从未有过的大火。爷爷回家时,老屋已经被烧毁,是爷爷拼了老命把他从废墟瓦砾中抢了出来,背着半身焦黑的他跑了五六里山路赶到县里的医院,这才勉强吊住他一口气。
昏迷四天,高烧不退,性命垂危。
大夫对得知消息匆忙从外地赶回来的父亲说:“烧成这样,八成是救不活了,就算勉强捡回一条命,脑子也已经烧坏了,这辈子怕没什么希望了,还是趁着年轻再要一个吧……”
大夫说的也是实在话,对山里人来说,养儿本就是为了防老,可如果儿子已经注定只能是一辈子的负担了,不再要一个,又能怎么办呢?
昏迷的他当时能清楚地听到他们说话,可就是没办法醒过来。
爷爷最后也认命似地提了一句:再找一个吧!石头,就留在我这儿!
父亲走了,没忍心再看方尘一眼,只留下一地烟头……
方尘到底还是捡回一条命,只是落下了一身烫疤,时常痒痛。
回家之后的日子,似乎印证了大夫的诊断,整个人显得更加痴傻,较之从前还要木讷许多。
每天目光呆滞,一言不发,原本就不聪慧,这番刺激之后,更是一点儿孩童的灵性都没有了。
爷爷上了年纪,硬是背着方尘跑了几里山路后,终究还是把肺累出了毛病,稍微上点儿力气的活儿都不能做,平日里也是咳喘不断。
父亲常年在外面打拼,人不怎么回来,只是时不时寄些钱,爷孙俩的日子过得不算容易。
可即便是这样不容易的日子,上苍也不愿意过多施舍,方尘十岁那年,爷爷久病的身子撑不下去了。临终前拉着他的手,含泪交代道:“石头啊,好好活着!别怨你爸,他也不容易!”
方尘记住了,也答应了……
从爷爷去世到下葬的那几天,他不哭不闹,也不吃不喝,谁劝都没用,没人知道他那小身板是怎么扛下来的。
爷爷葬礼结束,父亲要带他去县城,他不肯。
正在这个时候,赵叔出现了,祭拜了爷爷之后,不知道跟父亲说了什么,就将他带了出来,还给他找了个师父。
方尘也是后来才知道,他能拜师,是傲了半辈子的赵叔服了软,才求下来的情,毕竟他师父和赵叔是十几年的对头!
他跟着师父那几年,赵叔没少受气。不过在这方面,他也没法偏帮谁,毕竟师父对他确实没得说,某种程度上,甚至填补了父爱的空缺。
这两位都是对他有大恩的,上一辈的事儿,他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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