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掌眼鉴古(一)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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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开始的这一天,晴空朗日,万里无云,九月的北京展露了难得一见的蓝天。



  一辆深灰色宾利车停至京韵大酒店门口,迎宾员挂着礼貌的笑容,立即上前迎接。



  司机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寸头短发,一张娃娃脸,目光犀利,灰色条纹西装在身,怎么看都不像司机。他没有假手于人,亲自绕到后座,打开了车门。



  走下来的,也是个年轻的男人。



  约摸二十七八岁,五官分明,鼻梁笔挺,薄唇微抿,双眉浓密,双目钟天地之灵秀,悠远而深邃。配着那一身墨色西装,浑身上下,散发出与他年龄稍有不符的沉稳与老练,恍惚给人一种压迫感。



  “傅先生,拍卖会将于半个小时后开始,进入拍卖厅之前,需要进行安检,请问您是现在过去,还是先在一楼贵宾室稍作休息?”



  迎宾员恭恭敬敬的,显然做足了功课,知道来的这位傅先生,非比寻常。



  他年纪轻轻便接手天寰集团,那是被列入美国财富杂志评选出的“全球最大五百家公司”名单的企业,业务领域除了房地产、金融、影视娱乐等主流行业,还握有全球知名奢侈品品牌“回音”。



  更为重要的是,他是昆城傅家的公子。昆城傅家,那是南中国泛珠三角区域首屈一指的豪门世家,据说傅家的历史渊源可以追溯到宋朝。



  “嗯,我迟一些过去,谢谢。”



  傅天泽抬手扣上西装衣扣,准备抬步向前时,若有所思一般,回首望了一眼酒店不远处,那里,一辆银白色轿车正在驶来。



  呵,果然来了。



  他眼眉间露出不易察觉的嘲讽之意,看了一眼身边的“司机”,两人心领神会,把车钥匙交给迎宾员,头也不回地向着酒店大厅走去。



  “杨奕,你去安排,确保那件东西,排在所有拍品的最后一个。”



  杨奕点头。



  准确的说,这个杨奕并不是司机,而是这位天寰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的助理。作为助理,他很清楚老板的作风,临近拍卖开始才让他安排事情,说明老板早已经与负责这次拍卖的利华拍卖行交涉清楚。



  可他还是有些疑问,于是不懂就问。



  “老板,我不太明白,您为什么一定要把它安排在最后?”



  傅天泽表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向杨奕身侧微微靠近,轻声说:



  “我只是想多看看,那几家人坐立不安的模样。”



  杨奕无语。



  在两人身后,银色轿车已经开到酒店门口,走下来几个人。



  那是许家的人。



  “好像许诲平没有来?”边走着,杨奕边继续通报情况。



  傅天泽一派自然的脚步突然僵了僵,神色变得有些凄然。



  许诲平,那是与那个“她”有着至亲血缘关系的人。



  他忍下心口的隐痛,吸了口气,问杨奕:“来的是许诲安?”



  “是。”



  “嗯,看来他以为他一个养子,也能够从许诲平那里夺得许家的掌事权,不自量力。



  傅天泽的话轻飘飘的,话意却很重。这几家的恩恩怨怨,旁人恐怕理几年都没法理清楚。



  可对于傅天泽来说,似乎从来没有“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烦恼,有什么需要看清的,争名夺利的把戏而已。



  *



  拍卖会如期开始,拍卖师蒋建斌激情澎湃地开始卖力推销第一件拍品,清咸丰青花缠枝莲纹盘。



  “敞口,浅弧腹,圈足。盘心、内外壁绘有青花缠枝莲,外底青花书‘大清咸丰年制’,六字二行楷书。起步价二十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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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看来他以为他一个养子,也能够从许诲平那里夺得许家的掌事权,不自量力。



  傅天泽的话轻飘飘的,话意却很重。这几家的恩恩怨怨,旁人恐怕理几年都没法理清楚。



  可对于傅天泽来说,似乎从来没有“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烦恼,有什么需要看清的,争名夺利的把戏而已。



  *



  拍卖会如期开始,拍卖师蒋建斌激情澎湃地开始卖力推销第一件拍品,清咸丰青花缠枝莲纹盘。



  “敞口,浅弧腹,圈足。盘心、内外壁绘有青花缠枝莲,外底青花书‘大清咸丰年制’,六字二行楷书。起步价二十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五千。”



  蒋建斌圆润的嗓音带了点广播腔,配着专业的解释,听着跟新闻联播一样,极其符合古董拍卖这种场合。



  现场的格局有些微妙。两点钟方向,北派顾家的掌事,顾恺明。十一点钟方向,南派陈家的掌事,陈霄红。五点钟方向,南派许家的长辈,许诲安。明明关系紧密的几家,却分散坐开。



  傅天泽坐在靠后的角落里,轻捧一本拍卖会手册,微微低头,目光落在拍卖册上,一目十行,很快便翻到今天各方都想抢夺的那件拍品。



  关于这个东西,傅天泽熟悉得很,并不需要看什么介绍。于是他翻了页,原本清冷犀利的目光忽然暗淡下来。



  元青花四爱图梅瓶。



  他和她一起上的第一堂课,是历史学院的“元明清考古”,当时老师着重讲了“元青花四爱图梅瓶”。除了这个,傅天泽已经不记得那堂课还讲了些什么,因为他记得的,是他终于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她了。



  那时为了和她相互认识,一下课,他故作懵懂地走到她身边,问她:



  “同学,我是经济学院的学生,来旁听。刚才我看到你好像有一张梅瓶的细节图?能不能借给我看看?”



  她把那张图递给他,青色的墨水线勾勒得仔仔细细,并不是打印出来的。



  “可以借给我复印吗?”



  她似乎想了一会,然后点头。



  她身边的同学凑过来,很不满:“这个图是我同学熬了几个晚上才画出来的,你千万不要弄坏了。”



  “涵涵,没事的,我可以再画。”她说。



  于是她甚至没有向他交待需要注意什么,什么时候还,就收拾了书包准备走。



  他哪里肯。



  追上去拦下她,清楚地告诉她:“我叫傅天泽,谢谢你。”



  “哦,你好,我叫许清如。不客气的。”



  他笑:“我是经管学院的博士生,也算你半个师兄,许清如小师妹。”



  小如……



  “哎~看到没,今天南北两派的人都来了。”



  身后传来低低的男声,打断了傅天泽的回忆。



  “南北派?就是鉴古界的那两个派系吗?我听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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