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命桥论第1/3段
席秋阳结束这一趟鲜有人知的远行之后,心湖中的波澜难平才终于压制下来,不仅是重新回到了那个不苟言笑、不近人情的学院三长老,也重新回到了这个藏在城中城最深处的学院。
来往学员谈天说地,不再是一如往常的修行、搏杀术、灵株宝药,而是昨日发生在刑罚堂上空的一十八道雷劫加身,将整座刑罚堂的灵纹阵法都激活过来,灵气氤氲,大道激昂,将一道道雷劫粉碎。而除却颇为罕见的雷劫足够惹得众多学员为之津津乐道之外,另有一事,便是渡劫之人究竟是谁。
尽管不曾有人见到究竟是谁在渡雷劫,可刑罚堂那种地方,毕竟鲜少有人会去,而自从开学以来真正需要进入刑罚堂受训受罚的也并无一人。如此一来,很多事情也就清楚了。
一十八道雷劫加身,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总不能是那个不苟言笑、不近人情的学院三长老席秋阳在渡雷劫吧?
入圣劫难,可不比寻常,若有人胆敢言说那一十八道雷劫加身是加在了席秋阳的身上,就是在贬低一位入圣修士。
出身俗世,云泽,命桥境,雷劫加身。
尽管席秋阳专程挑选了一条僻静无人的小路行走,可远处学员口中所言,种种词汇仍是可以被席秋阳依稀捕捉。也正因此,席秋阳迫不得已止住脚步,长风携音入耳,将许多人口中言谈都听得清清楚楚,脸色便当即一沉,再一步迈出,缩地成寸,就已经来到了刑罚堂前。
守门弟子兢兢业业,忽然见到席秋阳不在刑罚堂中,忽然出现,都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却不待这些人依照惯例行礼问好,席秋阳便率先开口,只是语气颇显沉重。
“昨日在刑罚堂中,是何人渡劫。”
闻言,众多守门弟子当即愕然,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还算胆大,虽然见到席秋阳面色不愉,却也在吞了一口唾沫之后乖乖回道
“回长老,我等,未曾见到渡劫之人,但刑罚堂中只有云泽学弟与一位花白胡子的老道长在。若我等所料不错,昨日渡劫之人,应当是云泽师弟。”
席秋阳眉间当即一沉。
下一刻,便消失在原地。
刑罚堂三层。
老道人盘腿坐于案几背后,原本属于席秋阳的位置上,面对方才醒酒的云泽脸色复杂,仍旧有些不太死心,做着最后挣扎,苦口婆心劝道
“这一步一旦迈了出去,就再也不能回头,成了又能如何,暂且不好多说,可一旦败了,就必然是天不管收,地不管埋的下场。更何况那席秋阳的学问虽然不差,老道我也真正看过,同样觉得有些道理,可有些事却并非如此简单看一看、嘴上说一说就能行的。纸上谈兵知道吗?那席秋阳自己走的也是这条路,如今不也只是大能境?别说什么树欲静风不止,有老道我来护着你,就是瑶光圣主来了,一旦瞧见你甘于平凡,不肯修行,再考虑到老道我如今的修为境界与手段态度,就断然不能真的鱼死网破,唯有放任你安享百年”
“或许只凭前辈的修为境界与手段态度,对瑶光圣主而言,还谈不上鱼死网破。”
席秋阳忽然开口打断。
似乎是已经铁了心要走上这条路的云泽闻声之后,立刻起身,毕恭毕敬行了弟子礼。而在案几背后,仍然端坐不动的老道人则是立刻吹胡子瞪眼,有话想说,却是生生憋住,没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席秋阳为何会困于大能境无法突破,老道人心中一清二楚,而先前之所以会以此说事,也是知晓席秋阳不在学院,方才起了这般心思。却不曾想,话才方一出口,外出远行的席秋阳就已经回来了,老道人有些面红耳赤,可也仍是惺惺作态地梗着脖子,眼神不善地盯着席秋阳。
“谈不上鱼死网破?你让那瑶光狗贼来试试,瞧一瞧老道我的手段,看一看是否谈得上鱼死网破!”
也似是觉得这话说出口后有些过于夸大了,老道人跟着便又继续说道
“瑶光圣地底蕴深厚是不假,法宝圣兵、搏杀真解一概不缺,老道我承认是比不了他的身家,可一旦拼上性命于不顾,就算宰不了那瑶光狗贼,也必然可以撕下他的一块肉!再者说来,难不成老道我就没有出身跟脚?是个没人要的孤家寡人?笑话!大不了就做一回厚颜无耻的老贼罢了!”
瞧见老道人这般吹胡子瞪眼已经动了真怒的模样,已经隐约猜出老道人来历的席秋阳未曾反驳,只在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唏嘘感慨。
有句话,席秋阳知道自己不该说,也就忍着没说。
你这老道确实是个没人要的孤家寡人,而且还是自己主动叛离。
席秋阳眼神平静看了老道人一眼。
也似是已经察觉到了席秋阳心中想法,老道人立刻沉默下来,两手交叉揣进袖口,低下头,神情复杂,不再言语。
云泽始终置身事外。
先前还在床上躺着的时候,他与云开就已经说准了,这条路,必然得走,当初的那些,也必然得接受。诚如昨日与老道人所言,天底下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一旦被人知晓自己就是当初那个搅动天下风云变幻的云温书膝下遗孤,就必然会有无数麻烦接踵而来。
也似是觉得这话说出口后有些过于夸大了,老道人跟着便又继续说道
“瑶光圣地底蕴深厚是不假,法宝圣兵、搏杀真解一概不缺,老道我承认是比不了他的身家,可一旦拼上性命于不顾,就算宰不了那瑶光狗贼,也必然可以撕下他的一块肉!再者说来,难不成老道我就没有出身跟脚?是个没人要的孤家寡人?笑话!大不了就做一回厚颜无耻的老贼罢了!”
瞧见老道人这般吹胡子瞪眼已经动了真怒的模样,已经隐约猜出老道人来历的席秋阳未曾反驳,只在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唏嘘感慨。
有句话,席秋阳知道自己不该说,也就忍着没说。
你这老道确实是个没人要的孤家寡人,而且还是自己主动叛离。
席秋阳眼神平静看了老道人一眼。
也似是已经察觉到了席秋阳心中想法,老道人立刻沉默下来,两手交叉揣进袖口,低下头,神情复杂,不再言语。
云泽始终置身事外。
先前还在床上躺着的时候,他与云开就已经说准了,这条路,必然得走,当初的那些,也必然得接受。诚如昨日与老道人所言,天底下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一旦被人知晓自己就是当初那个搅动天下风云变幻的云温书膝下遗孤,就必然会有无数麻烦接踵而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
先贤说话,总是有道理的。
云泽深深一叹。
而席秋阳则是将目光望向云泽,上下审视了片刻,忽然皱紧眉关。
“气府境?”
闻言,云泽一愣,旋即默然,轻轻点头。
老道人也回过神来,禁不住苦笑一声。
“你这弟子,先前只开了半座气府,直到昨日才终于将气府完全开辟,招来了雷劫加身。你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应该也是听说了这件事吧,他们怎么认为?”
“筑命桥,引雷劫。”
席秋阳有些惜字如金。
如此,倒是不出老道人意料之外,但这种误会必然持续不了多久,而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云泽也断然不能一直隐而不出,毕竟在修道一路上,凡人九品境是在奠定根基不假,但终归说来,也就如同建造高楼之前的准备工作罢了,只要不会太差,就影响不到什么,而气府境才是真正开始打地基。
气府打磨得是否足够宽广,就如同地基打得深不深,牢不牢。
尽管老道人已经看过云泽的气府气象,方才开辟就是三百里方圆天坑坐落在无垠黑土上,已经可谓是准备充足,比起景博文这般出身底蕴的一流麟子已经打磨过的气府气象而言也丝毫不差。可问题就在于云泽的气府气象仍有继续打磨拓广的潜力在,倘若只为掩人耳目就冒冒然直接筑造命桥,多多少少有些开玩笑的意思,而且还是拿云泽的未来开玩笑。
更何况,方才开辟气府就已经招引雷劫,随后一旦筑成命桥,就必然还会再有雷劫出现。
城中城就这么点儿大,总不能再特意跑去遥远无人之地突破。
“一十八道雷劫加身,想不引起注意都难喽!”
老道人唏嘘一叹,起身让开原本属于席秋阳的位置,在案几另一边重新盘坐下来,两手交叉揣进袖口,愁眉苦脸考虑着应当如何才能帮云泽隐瞒过去。
遮蔽一身修为气机?还是来一手狸猫换太子的小把戏?
都不太可行。
十月初的院内月比已经近在咫尺,就算平日里遮蔽了修为气机,到出手时,也还是会暴露。而狸猫换太子的把戏就更是不成,毕竟谁都知晓这刑罚堂所在是人人避之如虎,也就只有云泽这位席秋阳的门下弟子才会每日前来看书,即便真的用狸猫换了太子,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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