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人心最复杂第1/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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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后山。



送回了黑衣小童之后,老道人带着少了一条腿的丁启茂,一路穿过匆匆林障,走了许久才终于来到学院大长老的住处所在。



一间木屋,几个木架,各种常见也或稀奇的灵株宝药层层叠放,被大长老全部晾晒成干,以便随时供给学院灵宝阁对于不同年份灵株宝药的各种需求。而在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套石质的桌椅圆凳,只是颇为出乎意料的,当老道人带着丁启茂寻到此间时,云泽也在,正与白发白须的大长老对坐手谈。



纵横之间,局势微妙。



许是察觉到来人,云泽忽然有些分神。



大长老也不曾着急,伸手捋着胡须,先是看了眼老道人,随后便将目光望向拄着拐杖站在那里神色复杂的丁启茂,再看一看手中执子,迟迟不落的云泽,尽管并不知晓这其中的错综复杂,却也已经大抵猜出了老道人与丁启茂的来意,便暂且起身,来到丁启茂面前,一言不发,枯瘦手掌轻轻按在丁启茂的肩头上,更俯下身来,眯着眼睛凑近道丁启茂的脸前,以两人四目,只隔寸许相对。



丁启茂忽然有些紧张。



但老道人却是不管不问,只瞥了眼趴卧在一旁的小狐狸,就算是已经打过招呼,跟着便来到棋盘前,双手揣袖,低头看去。



云泽执黑,虽然步步为营,却是杀机暗藏,看似稳重,实则莽撞,已经被白子布下陷阱,最多最多,也就十手之内,便可输赢立分,高下立断。



“回天乏术矣!”



老道人笑呵呵摇了摇头,在大长老先前的位置上坐下,冲着眼神古怪的云泽挑了挑眉毛。



“启明无暇此间,便由老道我来代他下几手,顺便也能给你一些挽回败势的机会,可得好好把握,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儿了!”



老道人意有所指。



云泽深深看他一眼,并不答话,将全部心神从别处收回,一门心思全在面前的棋盘上,手中执子,迟疑许久才终于落定,看得老道人面露惊异之色,旋即眸中带笑,面有赞赏,只随手一拂,棋盒中便升起一字,飘然而过,稳稳落定。



而在一旁,眯着眼睛的大长老,与心中满是不解错愕的丁启茂,只隔寸许距离对视良久,之后方才终于笑着直起身体,对着丁启茂轻轻点头。



“不错,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言罢,他便转身来到棋局一旁,又回过头来,示意丁启茂可以在对面坐下。



见状之后,少了一条腿的年轻人有些局促不安地看了眼自从先前来时就一直没有回过头的云泽,迟疑许久,才终于咬了咬牙关,拄着拐杖走到那位须发皆白的大长老对面落座,随后再看一眼满脸认真、一门心思全在棋局中的云泽,有些坐如针毡,又似如芒在背,忍不住吞了几口唾沫后,挪了挪屁股,又挪了挪屁股,却见到无论大长老也或云泽,又或那位老道人,此间心思都是全在棋局上,便只得强迫自己低头去看这看不懂的纵横之道。



老道人棋力极强,哪怕有意防水,在十数手后,这棋盘上的纵横之间,黑子也是已经无力回天。



云泽手中执子,看了许久,仍是不肯认输。



老道人重新将双手揣进袖口,望着云泽已经额头见汗的模样,有些无奈,也有些感慨。



“有些事,已成定局,又何必如此执着,不肯放手?”



看不懂棋局如何的丁启茂,听出了老道人的言外之意。



他转头看向云泽,眼神复杂,看了许久,最终也只能将目光重新望向面前的棋局。棋盘上,纵横十九道,黑白错落,局势已定,只是一旦落在全然不懂其中道理的丁启茂眼中看来,便如同天书一般。



坐在对面的大长老瞧了眼丁启茂,略作思索,忽然一拂大袖,卷过一阵清风。



而在丁启茂眼中,这棋盘上的黑白落子,便立刻各自亮起黑白神光,猛然变得刺眼无比。只待光芒逐渐散去,这位少了一条腿的年轻人,才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另一片天地,迎面而来的肃杀之气让他感到窒息,烟浪滚滚,黄沙漫天,却依然能够清晰见到,在这片荒凉战场上,那黑甲深邃之阵,铁骑冲杀,步兵紧随,虽然稳步推进,却白家也仍是固守如金汤,与黑甲杀得难分难解,不相上下。而越是激战难分,那黑甲骑兵,就越是过激,便到后来,就只顾仰仗着重槊大戟横扫四合,导致铁骑突出,深陷白甲阵围之中,被从中斩断。



黑甲固然狰狞,铁骑重槊,杀力极强,却在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虎头羊身罢了,一旦虎头被剁,徒留羊身,也就只能沦为待宰之肉。而那白甲森森,阵围紧密,又如何还能有力回天?



丁启茂看懂了,暗下推演,实在瞧不出黑甲军阵还能有合作为。



提子如杀人。



老道人再落一子,白甲围拢,戈矛森森,不留分毫情面,将那虎头斩得七零八落,杀得黑甲铁骑丢盔弃甲,无一生还。



丁启茂深深一叹,场中气机变换,风卷残云,只待漫天黄沙遮眼而过,便就再度回到此间。他转头望向满脸颓态的云泽,眼神更加复杂。



棋局落罢,老道人站起身来,看向头阵清风。



而在丁启茂眼中,这棋盘上的黑白落子,便立刻各自亮起黑白神光,猛然变得刺眼无比。只待光芒逐渐散去,这位少了一条腿的年轻人,才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另一片天地,迎面而来的肃杀之气让他感到窒息,烟浪滚滚,黄沙漫天,却依然能够清晰见到,在这片荒凉战场上,那黑甲深邃之阵,铁骑冲杀,步兵紧随,虽然稳步推进,却白家也仍是固守如金汤,与黑甲杀得难分难解,不相上下。而越是激战难分,那黑甲骑兵,就越是过激,便到后来,就只顾仰仗着重槊大戟横扫四合,导致铁骑突出,深陷白甲阵围之中,被从中斩断。



黑甲固然狰狞,铁骑重槊,杀力极强,却在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虎头羊身罢了,一旦虎头被剁,徒留羊身,也就只能沦为待宰之肉。而那白甲森森,阵围紧密,又如何还能有力回天?



丁启茂看懂了,暗下推演,实在瞧不出黑甲军阵还能有合作为。



提子如杀人。



老道人再落一子,白甲围拢,戈矛森森,不留分毫情面,将那虎头斩得七零八落,杀得黑甲铁骑丢盔弃甲,无一生还。



丁启茂深深一叹,场中气机变换,风卷残云,只待漫天黄沙遮眼而过,便就再度回到此间。他转头望向满脸颓态的云泽,眼神更加复杂。



棋局落罢,老道人站起身来,看向头颅低垂已经无奈认输的云泽,沉默良久,忽然笑道



“苦海本无涯,身后自有岸,岸上非虎狼,而是故人盼。”



这番话着实没有什么玄机妙处,说得格外分明,十分清楚。



云泽不声不响,同样站起身来,走到小狐狸那边,始终低垂着脑袋,伸手轻轻抚摸小狐狸。不只是出乎云泽的意料,更是出乎老道人的意料,小狐狸不闪不躲,趴在那里睁开眼睛看了看,就任凭云泽随意抚摸。



原本还想着,只要小狐狸躲开,就一定要追上去,然后一路追着离开此间的云泽,忽然就变得有些骑虎难下。



也或骑狐难下?



云泽暗自咧嘴,背对众人,冲着往日里总会十分善解人意的小狐狸皱起眉头,眼神哀怨。可小狐狸却是鼻孔里出气一声,跟着便就扭过头去,趴向另一边,依然不闪不躲更不逃,就只是爬在那里。



同样看穿了云泽心思的老道人,当即咧嘴一笑。



大长老不明就里,只作壁上观。



许久,终于不好继续在小狐狸这边蹲下去的云泽,只得起身回来,重新落座,却是低头望向棋局,看了许久,才终于意识到三手之前,还有些许生机,甚至不仅可以将败势彻底挽回,更可以反将一军,以刀劈斧凿之势,将白子贯穿。



只可惜,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云泽满脸复杂,抬头看向老道人,可后者却是忽然一挑眉毛,视而不见,立刻转过身去,顺便拉上大长老,没脸没皮地说着需要跟大长老“借”一些灵株宝药,用来给那乌瑶夫人身边的黑衣小童治疗伤势。至于大长老会不会答应,云泽就全然不知,毕竟两人已经走远,到了那座木屋的后面。



丁启茂的眼神越发古怪,小心翼翼看了眼云泽的脸色,又细细斟酌了片刻,方才压低了声音开口问道



“这位道人前辈,一直都是这样吗?”



“这样?”



云泽皱起眉头。



“哪样?”



“这”



丁启茂回头看了眼老道人与大长老消失的方向,确定了那两人没在后面偷看之后,这才尝试着靠近过来,见到云泽没有躲闪的意思,才终于放心许多,又将声音压得更低一些,开口道



“那位道人前辈,前不久才从之前跟你一起的那位小前辈那里拿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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