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近乡情怯 打草惊蛇第2/4段
一开始她还抱有幻想,时间长了,铁杵也能磨成针,可后来她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就是块冰也该捂化了,可对方是块万年寒冰,她还没来得及捂化一角,自己倒先冻死了。
队里的人各个都是人精,甚至连看起来呆萌的肖泉也是个扮猪吃虎的家伙,都知道她是女的,但也都知道晏颂有女朋友的,虽然晏颂从来没有说过。
她一开始自欺欺人,坚持不相信,直到有一次休息的时候,她看到晏颂拿着一张照片在发呆,那么温柔的眼神,是她从未见到过的,那一瞬间她就像掉入了一个冰窟窿里,明明是非洲酷暑沙漠,她却冷的直颤抖。
她刚走过去,晏颂就赶忙把照片收起来了,那么珍爱,生怕别人看到一分一毫,所有的幻想一瞬间全部破灭。
他身上还有从不离身的一截头发,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她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无数次告诉自己要死心,可每当看到他的那刻,垒起的心理防线又会彻底坍塌,溃不成军。
两年了,她早已放不了手,那比让她死还痛苦。
外公曾经告诉过她,如果想回来,他会安排的,她却直接拒绝了。
她只是想永远呆在他身边,即使他眼中永远也没有自己,她也无怨无悔。
——
“阿颂啊,什么时候回家来一趟,你太爷爷马上要大寿了,全家人都想你,你太爷爷也想见见你。”女子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晕染了夜色。
晏颂腰间围着浴巾,走到窗前站定,高大的身影几乎遮蔽了头顶的灯光,胸前的肌肉泛着蜜色的光泽,充满着蓬勃的爆发力。
水珠沿着胸肌一路往下淌,顺着人鱼线溜进去,性感而引人想入非非。
“太爷爷大寿,我会想办法赶回去的,代我向太爷爷问声好。”
“那好,你工作不要太累了,注意休息,两年未见,你不知道妈妈有多想你,也不知道你在外边吃的好不好,睡的安不安稳,妈妈没有一天不在担心的。”说着说着女子的声音哽咽起来。
晏颂冷硬的心底有一块软了下来,那是属于家人的领地。
一贯冷酷的声音也柔和了几分,夜色里,竟是如此的动人。
“我很好,妈你和爸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嗯嗯,儿子长大了,也知道关心爸爸妈妈了,真好,对了,你太爷爷大寿那天妈还有件喜事要宣布,你一定要早点赶回来哦。”
晏颂蹙了蹙眉,两指捏着眉心轻轻揉了揉,轻“嗯”了一声,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喜事?家里能有什么喜事。
离太爷爷大寿还有半个月,这半个月他必须在江州有所突破,但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去做。
换上衣服,穿了一件黑色长风衣,身上藏了把手枪,拿着钱包手机离开。
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此时已近深夜,路边行人寥寥,路灯在沿街的道路上投注下长长的影子,秋风平地起,为这个城市平添了几许寥落。
他看着微信页面上,停止在两年前的最后一条微信,手指轻触着冰冷的屏幕,目光却如着了火般,燃烧着两团浓烈的火舌。
两年了,我回来了。
车子到了青山脚下,晏颂下车,一步步朝山上走去,纪家庄园奢华的大门亮着两盏灯,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像是黑夜里指引游子回家的灯塔,那么温暖,那么明亮。
晏颂站在庄园门口,深秋的夜风寒冷刺骨,他身体内却有一团火气急需发泄,他透过铁栏门望向遥远的方向,在那座像城堡一样华美的房子里,正睡着他最心爱的姑娘。
想到这里,他唇角勾起一抹微笑,黑暗中,是如此温暖动人。
近乡情更怯,大概如此吧。
他就这样在冷风中,一站就是一夜。
冷月幽幽穿透纱帘洒照在大床上,床上的少女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过了半晌,忽然直起身来,揪扯着脑袋。
安眠药对她已经失效了,头大如斗,可就是睡不着。
重重复杂的情绪堆积在她的脑海中,撕扯着她脆弱的神经,她很想让自己睡一觉,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可单单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她都做不到。
披上外衣起床,离开房间走到花园里,坐在花藤架下的秋千上,歪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云涯没有回头,一道温柔的女子声音在耳畔响起,夜色里,莫名多了几分暖意。
“小姐,您怎么不睡觉,大晚上的跑来花园?”
说话的是阿芸,她也没睡着,听着动静追出来,没想到是小姐。
云涯没回答她的话,只是望着月光发呆。
女孩穿着单薄的睡衣,整个人蜷缩在秋千架上,那么瘦瘦小小的一团,仿佛风一吹就跑,仰着一张小脸,那肌肤在皎白的月光下,近乎透明。
她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飘渺而哀伤,阿芸心弦猛然触动了一下,“小姐等着,我去给您拿件外衣。”话落跑远了。
很快她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拿着毯子披在云涯身上:“夜里风冷,小姐身子不好,小心别着凉了。”
温暖席卷而来,她愣愣的扭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孩,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
遂即笑了笑,笑容透着几分苍凉,不知为何,看的阿芸有些鼻酸。
“小姐……您怎么了?”
“睡不着,出来坐坐。”她笑了笑,让开一点位置:“你坐。”
阿芸紧张的捏了捏衣角,有些惶恐。
云涯笑着瞥了她一眼:“你在紧张?难道我长的很可怕吗?”
阿芸赶忙摆摆手:“不不……小姐怎么会可怕呢?我从来没有见过比小姐更好看的人了。”
云涯开了句玩笑,渐渐消弭了阿芸心头的紧张,她犹豫着坐了下去,身子紧绷着,坐的跟一杆枪似得。
两人说了很多,大部分时间都是云涯在说,阿芸听着,她像在讲故事一样,讲了个小姑娘的人生,平静的语气娓娓道来,却让人感受到一种巨大的悲伤和无奈,命运无常,造化弄人。
“这个女孩子太可怜了,孤零零的一个人要怎么活下去?”阿芸忍不住擦了擦眼泪。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自私的父母亲人,简直令人发指。”
“是啊,怎么会呢?”女孩抬头望着天空,语气喃喃。
阿芸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眼泪不由得流的更凶了。
云涯被她哭的有些好笑,事实上她也真的笑了,“你哭什么。”
“这个女孩太不容易了,我忍不住就哭了,相比来说,虽然我很穷,但我觉得自己幸福多了,我爸爸妈妈都很爱我,为什么都是父母,差别就这么大呢?”
世界千奇百怪,什么样的人都有,有好人,有坏人,有大爱无私的人,也有自私自利的人,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却能选择以怎样的形式、活下去。
“因为有的人,上辈子造了太多孽,这辈子从一出生开始,老天就给她们戴上了枷锁,终其一生她们都在与这个枷锁做抗争,为此不惜付出所有,到最后她们才发现,人、怎么能斗得过天呢?”
阿芸听的似懂非懂,看着少女在月光下皎白的面容,这一刻,她心底忽然做了一个决定。这里,他唇角勾起一抹微笑,黑暗中,是如此温暖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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