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宇文熠夜进殷府,应嬷嬷死第2/4段
身影萧瑟。
“正因为无父无母,所以才要好好的活着,我不会糟蹋这一世的性命的,夜已深,王爷请回吧。”她抖了下被子,做了个想睡觉的动作。
“不久前,我派天真去了胶东荣宁公主府上。”宇文熠忽然说道,抬头朝床上的她看来。
殷云舒心头一震,赫然看他。
荣宁公主是顾云旖的外祖母,却不是赵国皇族中人。
顾云旖的曾外祖父——赵国有名的战神司志儒,是宇文熠曾祖父元皇帝的结拜兄弟,两人年轻时曾一起出生入死镇守过赵国北地边关,感情甚好,元皇帝登基后,司志儒被封胶东王,独女司慧贞封荣宁公主。
司志儒也是赵国自开国以来,唯一的异姓王。因为有司家军的震守,虎视眈眈的北蒙国,数十年来都不敢进犯中原半步,元皇帝感恩司家,又赐了胶东封地给司志儒,这便是司家身为赵国八大世家之一的由来。
在司志儒阵亡后,荣宁公主曾身披戎装替父上过战场,因为有她,司家军才得以保留下来。
可谁又料想得到,已经六十来岁,本该颐养天年的荣宁公主,忽然一日白发人送黑发人,同时失了儿女和几个孙儿辈?
“她……她还好吗?”殷云舒哽咽问道,她不敢想象,那身子单薄如纸的老太太,听到所有子孙皆亡的消息后,是副怎样的神情。
她听到亲人皆亡的消息时,整个人懵怔了,心碎得无法呼吸,何况那个老太太?
宇文熠声音缓缓,“天真刚才来信,说,荣宁公主除了头发白了些,身子尚好,耳不聋,眼不花,每天看书练剑,亲自处理府上事务,公主府上平平静静,仆人各司其职。”
头发白了些……
荣宁公主曾是赵国有名的美人,六十来岁的她,头发丝却不带一根白的,六十来岁的w,看着只有四十来岁,现在却忽然白了发,显然,所有子孙的亡故,给她的打击太大。
“这是天真的信。”宇文熠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往床上递来。
殷云舒感激地看他一眼,接在手里。
“现在,要看吗?”
“好。”
宇文熠擦亮火折子,点燃了屋中的烛火。
殷云舒飞快抖开信纸看起来,这封信,的确是天真写的。她认得天真的字。在她是顾云旖的时候,天真时常跟着宇文熠出行,他们的书信来往,宇文熠也常常给她看。
信上所写,同刚才宇文熠所说的一般无二。
她将信还与宇文熠,“多谢……”却无法回报。
宇文熠伸手过去,连信连手一并抓在手里。
殷云舒身子猛然一僵,怔怔看着他,“你……”
烛光下,少年目光灼灼。
殷云舒垂下眼帘,用力去抽手,“你……你松手吧。”
宇文熠:“……”
殷云舒:“时辰不早了,……这烛火亮着,会惊动侍女的。”
宇文熠:“……”
殷云舒头疼了,“……”
“记着。”他目光沉沉看着她,“如今的你,并不是一个人。”
她赫然一惊,抬头看他:“……”
殷云舒并不觉得自己的手指头有多可爱,但宇文熠似乎十分喜欢,他反反复复地捏着她的手指,小指,中指,食指,大拇指,无名指,一直研究到殷府里的更夫敲了三更鼓,他才起身离去。
……
临近年关的皇宫,总是比其他时候,要更热闹一些的。
宫女太监们虽然不敢大声喧哗嬉闹,但大家的脸上,多多少少比以往多了些笑颜,必竟年关了嘛,主子们要发赏钱的,管着宫里大小事宜的内府局,要发过年份例的。吃的,用的,甚至是玩的,必是不会少的。
今年的年,是新皇在京城过的头一个年,赏钱必是不会比往年少。
那些有头有脸的太监宫女们,个个都兴奋异常,因为他们跟主子走得近,得的份例银子多。
应嬷嬷的身份,最不寻常,她可是宇文恒生母的陪嫁侍女,连宇文恒见了,也要客气地喊一声阿姆。她身边的小宫女阿红便笑道,“嬷嬷今年的过年钱,想必是宫中最多的了。”
小宫女阿红说的宫中,指的是宫中所有的侍从。
但应嬷嬷自持身份与众不同,从不将自己当侍从,而是当主子,她想到了殷鹂,想到了梁贵人。
应嬷嬷将手里正咬着的一块玫瑰糕扔在桌上,这玫瑰糕是殷鹂赏下来的,想当初,她进殷府送彩礼的时候,殷鹂还是个小丫头呢,见了她得问安,如今殷鹂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她却要向殷鹂问安,吃的还是殷鹂不要的,她心中就不痛快了。
“最多?多得过皇后,多得过梁贵人吗?”应嬷嬷翻了个白眼。她以为,皇上登基后会封她一个夫人当当,谁想到,她仍是侍从。后来她听说,是殷鹂从中搞的鬼,皇上才没有赐封她,叫她怎不恨殷鹂?
阿红被呛了个哑口,但她是皇上派来服侍应嬷嬷的,主子骂她,她也得受着,阿红便又说道,“嬷嬷,您不是给皇上熬了药膏吗?这会子送去给皇上,皇上的病一好,还不得奖励你?赏银还会少?”
“赏银多有什么用?身份还是低呀。”应嬷嬷酸溜溜说道。
阿红笑道,“您等于是皇上的奶娘,将来呀,没准封您个国公夫人当当呢。”
提到封号的事,应嬷嬷的精神头来了,她站起身来,“那膏药也凉得差不多了,我去帝寰宫了,你将屋子收拾收拾。”
“是,奴婢等着嬷嬷的好消息。”阿红笑着相送。
……
此时的宇文恒,因为心情不好,正在帝寰宫后花园中练剑。赵国国内刚刚太平半年,赵国北边的北蒙国,如今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连番有小股人马骚扰着边地居民,不是抢牛羊,便是抢人抢马抢粮食。
边地的驻军大将派人捉拿那几小股人马,但他们却跟风一样,等赵国兵士追去时,他们已跑向别处去了。
北蒙国狼主彦无辞更命人将战书射在云州城门楼上,战书上写着,交出顾云旖,否则,他不会让赵国边地安稳过完这个年。
可顾云旖早死了,怎么交?
“彦无辞,朕迟早要砍了他的脑袋!”他的腰疾,便是拜彦无辞所赐!
“皇上,皇上您歇息一会儿吧?您这腰不能久练剑呀。”内侍总管卫公公,急得忙在身边劝他。
宇文恒不理会他,手里的剑舞个不停,口里冷笑道,“不,朕要亲手斩了彦无辞!”
“皇上,自有边地大将,您不必亲自去……”
“不……”不字未吐完,宇文恒的右边腰际处,忽然抽痛了一下,没一会儿,那股子痛楚,自腰处漫延到了整个右腿。
宇文恒停了舞剑,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滚下。
“皇上?皇上?来人,来人,快传太医!”卫公公朝左右大声呼道。
顿时,帝寰宫后花园中一阵人仰马翻,宫女太监们忙个不停,传太医的传太医,抬轿撵扶宇文恒的抬轿撵。
就在这时,应嬷嬷来了,她的手里捧着个白瓷坛子,坛子上有盖子,里面装的正是从殷云舒那里“顺来”的治腰疾的药膏方子。
“这是怎么啦?”应嬷嬷见宇文恒坐上了轿撵,忙上前问道,“皇上可是旧疾复发了?的,必是不会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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