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第3/4段
胡远笙愣了一瞬,还是点头同意了,说道,“好的。”他解开上衣,将后背露给云舒看。
云舒细细地打量着,心中震惊起来,果然是北蒙国的狼头刺青。
“可以了,胡先生。”云舒说道,“你还记得,你这刺青是怎么来的吗?”
胡远笙整好了衣衫,转过身来说道,“听父母说,是我小时候,父亲找人刺上去的。不过,舒姑娘为何忽然问起这个来?这,有什么问题吗?”
“感到好奇而已。”云舒微微一笑,又说道,“你父亲有狼头刺青吗?”
胡远笙摇摇头,“没有,有一回他后背受了伤,是我给他抹的药,不曾见过刺青。”
云舒和宇文熠对视一眼,两人的目光均闪烁了下,“所以胡先生,你可能不是胡家的子嗣,你很有可能是你父母的养子。”
胡远笙惊在当地,“舒……舒姑娘……,你……你为何这么说?”
“当然有证据了,是你的刺青告诉我的。”云舒一瞬不瞬盯着胡远笙的脸,“胡先生了解北蒙国吗?”
胡远笙眨了眨眼,“没和北蒙国人打过交道,也没见过那里的人,不过,在下喜读书,在一些话本子上,读过一些关于北蒙国的传说,对那里的事情,略微知道一些。舒姑娘提北蒙国做什么?”
云舒说道,“那么胡先生该知道,狼头刺青,是北蒙国贵族专有的刺青这一说法吧。”
胡远笙呆住了,他愣愣看着云舒,“听……听说过……”他居然从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很震惊是不是?你该欣喜才是呀。”云舒微微一笑,“北蒙国贵族规矩,父亲有狼头刺青,儿子当然有,可你胡姓父亲却没有,显然,你不是胡家子,至于你怎么在胡家……。你想想你小时候,有印象吗?父母对你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她一瞬不瞬看着胡远笙。
胡远笙低头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摇摇头,叹道,“没发现什么异样。”他看了眼身侧的胡芩,眼神不由得黯然起来,“如果我是胡家的养子,我和阿芩的事,就不是什么不正当的事了,可他们为何还要自杀?他们当时是……”他闭了下眼,不忍回想过去。
父母服毒自尽,阿芩疯了,这是他最不想回忆的过去。
“确实有些蹊跷之处,你没有发现罢了。”云舒将琵琶放在腿上,“我弹一只曲子,你静静心神想想过去,没准,能记得什么呢?”她从袖中取出一块香料,放入屋中的炉子里,顿时,奇香四溢。
宇文熠紧紧抓着她的手腕,眼神担忧,“量力而行。”
云舒回以微微一笑,“我母亲和舅舅都是生意人,我从小受他们教育,不做亏本的买卖,所以,我这笔生意,是稳赚不赔的。”
胡远笙是北蒙人,她昨天将他从追杀中救出,今天告诉他生世,让他放心大胆地和胡芩在一起生儿育女,将来,他必为她所用。
“你呀……”宇文熠一叹,收回手来。
香烟袅袅。
云舒微阖了眼,开始拔弄琴弦。
琴音缓缓,胡远笙的眼前,渐渐出现了别样的画面。
……云州城郊外。
秋风瑟瑟,满地黄叶的天气里,有一个年轻的男子赶着马车赶往南走。车里,坐着他年轻的妻子,妻子的怀里,抱着沉沉入睡的小婴儿。
看婴儿眉眼长开的程度,不过半岁的样子。
“孩儿他娘,儿子冷不冷?”男子回了下头,笑着问车里的妇人,一脸的幸福。
“不冷,我搂着他睡呢。小脸儿热得红扑扑的。”年轻妇人笑道。
“车里这批皮货,运到湘州城一卖,咱们就能过个好年了。这二十来张皮货,少说也能卖个六七百两银子了,咱们再回阴山县置地置房子去。”年轻男子笑呵呵说道。
“我看呀,咱们将来就在阴山县呆着得了,来往北地的运皮货卖,大半年都在两地奔波,以前没孩子,就咱俩还好办,现在多了儿子……,你忍心带着儿子长年在外地?”妇人抿了抿唇角说道。
“嗯,我也有这个想法呢。”男子笑道。
夫妻两个正商议着未来,这时,有一个蒙面铠甲男子骑马从一侧的树林里疾驰而来,男子的左胳膊臂弯里,紧紧抱着一个包裹,他拦住了马车。
“停下!”蒙面子翻身下马,右手拔下跨刀指着赶车的年轻男子,大声喝道。
“我们停车,别杀我相公。”车里,妇人颤声说道。
赶车的男子跳下车来,挡在马车门前,被蒙面男子一脚踢飞,“闪开!”
蒙面男子提着刀,挑开了马车帘子,一眼便看到妇人怀里抱着的孩子,他的眼神缩了下,忽然伸手抢过妇人的孩子,与此同时,将怀里的包裹丢给妇人,“孩子,交换着养。”
妇人吓得尖叫,从车里爬出来,“还我孩子!”
蒙面男子将刀往怀里的孩子脖子上一横,冷冷说道,“若那孩子死,你的孩子也活不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抢我们儿子?”年轻的皮货商人,大怒着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来抢自己的儿子。
“我是什么人,你们不必知道,我知道你们是谁就可以了,总之一句话,养好交给你们的孩子,将来,必有重谢,若养死了,你们一族的人,都得陪葬!”蒙面男子说完,抱着抢过的孩子,骑马绝尘而去。
“还我的儿子,还我儿子……”年轻妇人嚎啕大哭,蹒跚着朝前追去。
等年轻皮货商人卸下马车,骑马去追时,哪里还有对方的身影?
夫妻两个抱头哭了一阵,看看扔给他们的孩子,渐渐止住了哭声。
这也是个男孩,不到半岁的样子,皮肤白皙得像女孩子,正睁着一双黑里泛蓝的大眼睛,呆愣愣地看着他们,没一会儿,又咧嘴笑了起来。
看到别人的儿子,想到自己的儿子,年轻妇人又哭了起来,将孩子一把推开,想了想,又抱在怀里大哭着。
年轻男人哄着妇人,“我们养好别人的儿子,那人应该不会亏待我们的儿子,就养着吧。”
妇人哭了一会儿,将孩子放进刚才小婴儿的被子里,包了起来,渐渐地,小孩儿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天色渐晚,马车又继续往南而行。
只不过,再听不到妇人男人的说笑声了,只有妇人时不时侧的胡芩,眼神不由得黯然起来,“如果我是胡家的养子,我和阿芩的事,就不是什么不正当的事了,可他们为何还要自杀?他们当时是……”他闭了下眼,不忍回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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