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巴黎蓝眼睛的流亡天使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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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蒂尔德个子不高, 娇小美丽。她的同父异母哥哥是保罗·魏尔伦的好友,原本这是一桩算得上“幸福”的婚姻, 魏尔伦是小有名气的诗人,家境小康, 还在巴黎公社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就还是个孩子嘛。维塔丽在心里嘀咕, 想想也是, 16岁的女孩在什么年代都只是个孩子,还一脸稚气。从某种角度来看, 玛蒂尔德跟阿瑟很相似,都是孩子, 年轻漂亮,涉世未深。



  这么一想,她对魏尔伦就更没什么好印象了:众所周知, 年轻、涉世未深的人很容易受到年长的人的影响, 魏尔伦比阿瑟大10岁,娶了白富美妻子还不满意, 还要引诱漂亮的男孩!真的是太坏了!



  玛蒂尔德站在客厅门口, 落落大方的说:“兰波小姐。居夫先生。”



  “魏尔伦太太。”



  菲利克斯舅舅摘下帽子, “魏尔伦太太。”他红润的脸上冒着油光。唉!维塔丽好不容易看住了他,他从昨晚就没有喝酒了。



  另一位看上去30出头的成年女『性』站在玛蒂尔德身后,“快请进来。”一面示意仆人为维塔丽和菲利克斯脱下外套。应该是玛蒂尔德的母亲,弗勒维尔太太。玛蒂尔德大概刚满17岁,弗勒维尔太太可能还不到40岁。



  维塔丽将身上穿着的粗花呢大衣脱下来,交给女仆。大衣是在沙勒维尔的成衣店买的, 童装。她这半年长高了一点,但还没有到1米3。



  弗勒维尔太太有点失望,大概以为会是兰波太太前来巴黎。



  “谢谢你们让我哥哥借住了几天。”维塔丽『露』出甜甜的笑容,“他被母亲宠坏了,还是个男孩。希望他没有做什么太淘气的事儿。”



  弗勒维尔太太的神情很纠结,既不想“夸奖”阿瑟,也不想说他到底有哪儿“淘气”,只好说:“兰波先生还好,就是可能不太注意餐桌礼仪。”



  维塔丽暗笑:阿瑟这熊孩子,肯定是故意的。兰波太太对子女要求严格,在家里吃饭,就是喝汤也不允许孩子们发出声音。他大概是表演欲上头,在表演自己是个没有礼貌、不讲礼仪的小镇男孩。



  “也许是他有点紧张。”维塔丽一本正经的说。



  玛蒂尔德请他们在沙发上坐下,一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的样子,看了看她的母亲。



  弗勒维尔太太也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于是东拉西扯了一番巴黎最近的天气。



  维塔丽跟着聊了几句,感觉热场的也差不多了,便问:“魏尔伦先生呢?他不在家吗?”



  玛蒂尔德脸上『露』出烦恼又无助的神情,“他、他还没回来。”



  “他经常不回家吗?”



  “——对。”玛蒂尔德低下头,“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们的孩子刚出生不久,可他总是不回家,我经常几天见不到他。”



  弗勒维尔太太心疼的握住女儿的手。



  唉!天底下爱着孩子的母亲大抵都是这样的吧。魏尔伦这个家伙!都说男人在妻子怀孕、哺『乳』期间最容易出轨,如果对方是个女人,可能玛蒂尔德还不会难过,但对方居然是个男孩子,那也太让人无力了。维塔丽很能理解玛蒂尔德的心情。



  她在火车上就想好了,弗勒维尔家的意思当然是想让阿瑟离开巴黎回到阿登省的边境小城,但阿瑟总算能在巴黎的文艺界有点小名声了,他不会乖乖回家的。从他的前途来看,她也不愿意让阿瑟半途而废。



  “家母很感谢贵府对阿瑟的照顾,阿瑟还很年轻,很容易听信别人的蛊『惑』。”



  这话说的有哪里不对,弗勒维尔太太与玛蒂尔德母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次我来,是想先看看贵府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想达成什么目标。”



  弗勒维尔太太迟疑的看着菲利克斯,“这事是不是应该跟您商量,居夫先生?”



  菲利克斯忙摆手,“一切都听维塔丽的。”



  维塔丽透彻的蓝眼睛看着玛蒂尔德,还没有变声的女童嗓音温和的说:“你是魏尔伦太太,你想要怎么样?”



  玛蒂尔德慌『乱』的看了看母亲,紧张的说:“我想让保罗回家,别再……不要再跟兰波先生有什么关系。”



  维塔丽笑了,“前面一部分可以,后面一部分不行。阿瑟非常有才华,远比魏尔伦先生更有文学上的天赋,但他很年轻,他不懂要怎么去结交那些文人。魏尔伦先生很欣赏阿瑟,这也是他会邀请阿瑟来巴黎的原因。他应该、也只应该做到他承诺的那样,向巴黎的知识分子推荐阿瑟,他不应该跟阿瑟再有其他的关系。这件事情不是阿瑟的错,也不是你和你父母的错,只是魏尔伦先生的错。”



  “你的意思是——”玛蒂尔德小心的问。



  “我会去找到阿瑟,跟他说说这事。我会给他找一处固定的住处,让他准备考巴黎的大学。”



  弗勒维尔太太有点着急,“然后呢?要是保罗还去找阿瑟怎么办?”



  “你们可以考虑住到郊外去,等孩子1岁以后再回来。贵府在郊外应该有别墅吧?”想着阿瑟在信里说,弗勒维尔家是大地主,郊外肯定会有别墅。



  弗勒维尔太太点头,但又犹豫,“乔治还太小……他还没到两个月大。”



  “或者,我建议你应该离婚。”



  玛蒂尔德吓呆了,“离婚?”



  “这次是阿瑟,下次会是谁呢?你不可能总是一封信寄过去就能让对方家里来人解决这个问题。贵府是很有钱,但还没有有钱到能让别人按照你们的意思做事的地步。魏尔伦就压根不在乎贵府的钱。”



  在维塔丽看来,这件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当然是玛蒂尔德提出离婚,摆脱这个骗婚渣男;魏尔伦没有妻子家的经济支持,只能乖乖去找份工作养活自己,没时间也没有闲情逸致搞什么婚外情了。



  哥哥成了这桩婚外□□件中不光彩的“小三”,在她看来不是什么大问题,已经是成年人的魏尔伦才是最该指责的人,玛蒂尔德是可怜的被蒙骗的小妻子,阿瑟是可怜的被引诱的小天使。



  ——巴黎的文艺记者们称阿瑟·兰波是有着一双“流亡天使”般漂亮眼睛的英俊少年,他们注意到这个带着沙勒维尔口音的少年,也注意到了他的才华。



  弗勒维尔太太很不情愿的说:“别说什么离婚了,这不该是你一个孩子能明白的事情。”她打铃叫女仆进来,宣布可以开饭了。



  *



  巴黎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德国士兵在谈判结束后就撤出了巴黎市区,巴黎公社失败后的鲜血也已经洗净,在巴黎街头,很难看到5月大屠杀留下的痕迹。



  餐桌上也是尽可能的丰盛,弗勒维尔家用来招待客人的食物可以说是很不错:『迷』迭香烤『乳』鸽、普罗旺斯香草煎牛肉、柠檬汁煎扇贝、蛤蜊浓汤,甜点是双层的杏仁巧克力马郁兰蛋糕。酒是香槟地区出产的红葡萄酒,维塔丽尝不出来有多好,但肯定是很好的酒。



  弗勒维尔太太着急想知道维塔丽什么时候去找阿瑟,维塔丽说不知道那个“外国人饭店”在哪儿,弗勒维尔太太便说,可以将家里的马车和马车夫都借给她使用,还说要是租公寓的话,她也可以帮忙打听哪儿有安全又便宜的房子。



  弗勒维尔家似乎很着急摆脱兰波先生这个“男小三”,至少不到完全失望,不会想到“离婚”。



  这也是人之常情,没到绝望,就总是会怀有希望,希望魏尔伦这个浪子能回头。毕竟离婚艰难,也确实是一件“蒙羞”的事情。



  *



  吃过晚餐,时间还早,维塔丽决定先去外国人饭店看看。



  她的头发长长了一点,但还是男孩子的发型,弗勒维尔家的马车夫先将他们送到旅馆,维塔丽换了男装,再跟舅舅一起去了外国人饭店。



  *



  他们这个小团体今晚正好在外国人饭店的房间里有个聚会,男人们的聚会。一开门,一股儿浓郁的烟草味道扑面而来。






  弗勒维尔太太很不情愿的说:“别说什么离婚了,这不该是你一个孩子能明白的事情。”她打铃叫女仆进来,宣布可以开饭了。



  *



  巴黎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德国士兵在谈判结束后就撤出了巴黎市区,巴黎公社失败后的鲜血也已经洗净,在巴黎街头,很难看到5月大屠杀留下的痕迹。



  餐桌上也是尽可能的丰盛,弗勒维尔家用来招待客人的食物可以说是很不错:『迷』迭香烤『乳』鸽、普罗旺斯香草煎牛肉、柠檬汁煎扇贝、蛤蜊浓汤,甜点是双层的杏仁巧克力马郁兰蛋糕。酒是香槟地区出产的红葡萄酒,维塔丽尝不出来有多好,但肯定是很好的酒。



  弗勒维尔太太着急想知道维塔丽什么时候去找阿瑟,维塔丽说不知道那个“外国人饭店”在哪儿,弗勒维尔太太便说,可以将家里的马车和马车夫都借给她使用,还说要是租公寓的话,她也可以帮忙打听哪儿有安全又便宜的房子。



  弗勒维尔家似乎很着急摆脱兰波先生这个“男小三”,至少不到完全失望,不会想到“离婚”。



  这也是人之常情,没到绝望,就总是会怀有希望,希望魏尔伦这个浪子能回头。毕竟离婚艰难,也确实是一件“蒙羞”的事情。



  *



  吃过晚餐,时间还早,维塔丽决定先去外国人饭店看看。



  她的头发长长了一点,但还是男孩子的发型,弗勒维尔家的马车夫先将他们送到旅馆,维塔丽换了男装,再跟舅舅一起去了外国人饭店。



  *



  他们这个小团体今晚正好在外国人饭店的房间里有个聚会,男人们的聚会。一开门,一股儿浓郁的烟草味道扑面而来。



  维塔丽皱了皱眉。



  来开门的年轻男人很是吃惊的打量着维塔丽,迟疑的问:“你找谁?”



  “阿瑟·兰波。”



  “你是——你是他弟弟?”



  “对。”她跟阿瑟长得很像,眼睛更像。看来阿瑟没有跟别人说过他家只有妹妹。



  “阿瑟,阿瑟!”男人转身嚷嚷起来,但没有让开。



  “你不让我进去吗?”维塔丽瞪大眼睛问。



  “噢——请进。”男人这才让开。



  房间里热腾腾的,壁炉里点着柴火,几个年轻男人围在壁炉边;房间的一角有一架钢琴,有人正坐在琴凳上,但没有弹琴。



  阿瑟在壁炉边,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穿着不知道是谁的一件短外套,嘴里叼着一只烟斗。



  他是有些晕晕乎乎了,但还不至于认不出自己的妹妹,东倒西歪的站起来,有点傻乎乎的笑着,“你怎么来了?谁陪你来的?”



  “舅舅。他在走廊上。”她皱眉看着地板上的酒瓶,“你喝的什么?”



  “苦艾酒。但你不能喝。”



  很容易就注意到保罗·魏尔伦:就是个未老先秃的男人,长得不算好看,但也不算难看,挺普通,走路上面对面你都不会多看他一眼。魏尔伦的视线一直放在阿瑟身上,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你来巴黎干什么?”



  “妈妈叫我来买点圣诞节用的东西。”她拿出早就想好的托词——总不能真的说,我是来带你回家的吧?阿瑟的面子不要的吗?偏远小城居民到首都来买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今天到的?”



  “嗯。”她点点头。



  “你住哪儿?”



  “路易国王旅馆。你住哪儿?就住在这里吗?”



  “有时候。”



  “那你到底住在哪里?你没有一个固定的住处吗?”



  阿瑟不耐烦,“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在巴黎,至少要有一个稳定的住所才行。你跟我去旅馆吧,明天我陪你去找房子。”



  阿瑟犹豫了,看着魏尔伦。



  维塔丽不让魏尔伦有机会说话,马上拉住阿瑟的手,“这里烟味太呛人了,又太热,我们去那边说话吧。”她指了指窗户。



  阿瑟带她到窗户边,半开窗户,透进一股冷冽的夜风。



  “是妈妈让你来找我的吗?”他小声问。



  “妈妈不放心你,怕你没地方住、没饭吃。”她微笑,“看起来你不会饿肚子,但这个房间不太适合你。”



  他烦恼的挠挠头,“是不太好,这个房间不是我一个人住,还有别人偶尔也会住在这里。”



  维塔丽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魏尔伦,也不准备弄清楚,“我给你的钱呢?”



  这会儿他有点窘了,不好意思的说:“花完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花的这么快!”



  她早就猜到他花完了钱。他离开沙勒维尔的时候,身上应该有至少300法郎,两个多月就花完了,真可以说是个败家子。



  她不舍得让天才哥哥过的太苦『逼』兮兮,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但他确实需要有人管管他。



  “我帮你找个住处吧。我听说巴黎现在有很多空房子,给你找一间合适的住处不难。”巴黎现在房屋的空置率极高,达到了60%以上,主要是因为战争和巴黎公社的失败,『政府』军据说未经宣判就在街头枪杀了上万人,之后又有数万人被判流放和死刑,巴黎也就是到了年底才缓和一点,很多人因为同情巴黎公社,又害怕『政府』到处『乱』抓人,吓得逃出了首都。



  他想了想,确实,找个安静的住处应该不错。“好,那我——”他看了看房间里的人,犹豫着说:“我明天过去找你。”



  “别等明天,就今天。我还有很多事情要跟你说,我在巴黎只能待几天,要回家过圣诞节。你要回家过圣诞节吗?”她推了一下阿瑟,随手指了一下房门,示意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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