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1/3段
何宗熙没什么表情。
他的确十分厌恶这个朱常。
如果当年是任何另外一个人,任何另外一个真的曾受过他们何家欺压或者迫害的人,冲进了何家,因着对资本家的痛恨,因着对何家的痛恨而抄了何家,打伤了他爸的话,他或许不会这么厌恶和痛恨。
但这个朱常,靠着何家,扯着何家的皮,过着富贵的生活,丰盈着自己的口袋,作威作福。
看形势不对,就把身上的绸衫一脱十年,最后踩着何家的骨血洗干净自己上位,顺便还掳了何家不少的珍藏......再用这些东西堵了不少人的嘴。
这样的一个无耻小人,本来都是他不屑去多看一眼的。
但却害死了他爸,让他妈余身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让他只能厌恶和痛恨着。
每看到她妈在轮椅上多一日,这痛恨便埋得更深一层。
但十年了。
这厌恶和痛恨也早化成了他握在手中的一把匕首。
练得纯熟自如,偶尔还能把玩一下。
他并不急着报仇。
正如他妈所说,没有朱常,也会有王常,李常,让他先有保全自己之力,掌控生活之能,再论其他。
何家上百年,浮浮沉沉,有什么没经历过呢?
小人更是遇到过无数。
可经年之后,他们家谱中会记录下每一代的何家人,记录他们的生活经历和成就,但谁会去记那些小人?
所以他自己远比某一个小人重要。
不过他没急着报仇,却也没打算避。
现在这种状况自然也都在预料之中。
他看着朱常,语气平淡略带了些嘲讽道:“朱管事,怎么?这么不放心,特地一大早追到机械厂来,就是为了跟廖厂长说这个吗?”
朱常一听他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口吻叫自己“朱管事”,脸上的血管就要爆。
无他,因为这是他极力想要掩盖的一段历史。
何宗熙的父亲被打死之前曾经说过一句话,虽然早就知道养熟了的狗也会咬主人,却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句话就像根巨刺,一想起这话他都想把何为衡从坟里拖出来,再打死个无数遍。
他涨红着脸,咬牙切齿道:“怎么,何大少爷还这么记挂着当年的容光,见到我还叫着我被你们何家剥削压迫时的称呼?”
何宗熙搭了搭眼皮,嗤笑一声,道:“剥削,压迫?朱管事,我只知道你生了一副蛇心狗肺,脸皮也特别厚,没想到脑子也特别会臆想......当年我们何家就算是有剥削,也没剥削到朱管事身上,朱管事没什么本事,拿着高薪俸禄,穿着绫罗绸缎,做的事不就是......”
“你胡说八道!”
朱常差点跳起来。
他转头就冲此时面色十分凝重的廖厂长道,“廖厂长,这人就是解放前我们s省臭名昭著的四大家族之一何家的后代,最会耍嘴皮子,死的都能被他说成活的。他被下放农场改造,却不知道怎么蛊惑了那边的农场场长,竟然同意了他在那里挂着公家名,实际上搞资产阶级复辟开办吸人血的工厂,这件事我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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