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结尾第3/4段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快速报错

  阳光洒落。雪峰上的雪渐渐融化,变成涓涓细流,然后汇成小溪向南流去,或者在荒原上会泛滥成灾。然而却也会给那里带去灌溉所需的水。

  余帘在断崖上抱着大师兄坐了很多天。

  很多天后。大师兄的伤好了。

  她放下了他。

  大师兄变成了普通人。如果要回复当年的境界,不知道还要过多少年。

  或者,永远都没有那一天。

  老黄牛离开西陵。拖着车厢,在断崖下等着。

  大师兄走上牛车,打开老师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壶酒,很小心翼翼地喝了口,然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他真的很满足,满足的不能再满足,他甚至想把自己的名字改成李满满。

  “师妹,再会。”

  他看着余帘神情温和说道。

  余帘掀开车帘,坐了上来。

  大师兄神情微异,指着天空某处的一道白线,说道:“你难道不想出去看看?”

  现在的人间,随时随地都会出现一道白线,那便意味着一名修行者离开人间。

  修行,不是昊天赐给人类的礼物,是人类的意愿。

  修行者,最想知道更多,体验更多。

  余帘这样的大修行者怎会例外,更不会对看似凶险的天外世界有任何畏惧。

  余帘不耐烦,说道:“江上没盖盖子,想跳水自杀随时都能跳,现在这天也没盖子,想飞出去就可以飞出去,着什么急?”

  大师兄想了想,说道:“也有道理。”

  余帘问道:“你要去哪里?”

  大师兄说道:“我想先把新世界走一圈,看看能不能走回原地……老师和小师弟都是这样说的,但总要有人走一遍证明一下。”

  余帘说道:“那要很长时间。”

  大师兄说道:“老黄现在老了,难免慢些。”

  老黄牛回头看了二人一眼,懒懒地不想理会。

  余帘说道:“很好。”

  大师兄问道:“哪里好?”

  余帘不说。

  时间很长四字,极好。

  牛车吱呀吱呀西行。

  某日,路过名为函谷的某地。

  牛车被一名道门遗老拦了下来。

  那道门遗老跪在车前,痛哭流涕,说道门妙义随观主之死、西陵神殿之乱消失殆尽,书院崖洞里的书又毁于一朝,恳求大先生为道门留些法门。

  他所求的那些道义,非陈皮皮、叶红鱼所能传,只能求诸大先生。

  大师兄沉默片刻,准备应其所求著书。

  余帘问道:“师兄准备写多少卷?”

  大师兄认真说道:“大道三千,三千卷为宜。”

  余帘说道:“那要写多长时间?前些天听闻泥塘里出现了牡丹鱼,再不去只怕要被那头老黑驴吃光,师兄交给我便是。”

  她乃是魔宗宗主,乃是道门大敌,在书院学习的二十三年间,不知精读过多少道门典籍,大师兄深知其才,并未反对。

  “我说,你记。”余帘说道。

  那名道门遗老不敢反对,赶紧拿起笔墨在旁认真听着。

  “道可道,非常道……”

  过了会儿。

  “完了?”

  “完了。”

  “这才五千字!”

  “难道不够?”

  “玄之又玄……三先生,这太过玄妙……晚生愚钝,实在看不懂啊。”

  “看不懂就慢慢看。”

  牛车继续西行。

  听闻前方有牡丹鱼可以吃,老黄牛终于打起了些精神。

  大师兄看着余帘微笑不语。

  余帘神情平静。

  大师兄笑了起来。

  余帘也笑了起来。

  “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情想不明白。”大师兄问道。

  余帘面无表情,却有些不安。

  大师兄有些茫然,问道:“为什么小师弟一直要我找一个叫阿瞒的人当关门弟子?还说他一定能学会无距?”

  余帘微感羞恼,决定切牡丹鱼的时候,自己绝对不动手。

  ……

  ……

  世界上切牡丹鱼最好的是两个人,大师兄和桑桑。

  夫子不算。

  而且关键在于蘸料。

  所以嘎嘎非常不满意,它一面像嚼柴一样嚼着生鱼片,一面斜乜着眼,打量着正在和那头神骏雌马打的火热的大黑,心想呆会儿老黄来了。得栽赃到那头憨货身上。就说塘子里那些牡丹鱼,全部是丫吃了。

  ……

  ……

  新世界和旧世界其实真的没有太大差别。

  喜欢吃牡丹鱼的依然喜欢吃,喜欢到处发情的依然到处发情。

  五师兄和八师兄还是习惯在后山里呆着下棋,西门和北宫还是喜欢在镜湖畔操琴吹箫。因为他们觉得世间根本无人有资格听自己的音律。知音依然还是彼此。王持去了月轮国。听说遇见了花痴,至于有没有发生什么故事,谁都不知道。

  陈皮皮和唐小棠留在了西陵神殿。

  君陌和七师姐去了很远的地方。日渐肥沃的荒原上还流传着他的传说,谁也不知道他的铁剑正在哪里说着他的道理。

  书院还是那个书院,长安还是那座长安,红袖招现在是小草在管,唐帝正式登基,李渔深居清宫,极少见人,上官扬羽做着史上最丑陋的宰相,曾静夫妇喝过那杯茶,自然长命百岁,万雁塔寺的钟声还是那样悠远。

  春风亭朝宅里欢声笑语没有断过,朝老太爷今日收张三李四为义子,长安城著名的老少三棒槌正式成为了一家人,帮里的兄弟坐在偏厅听着戏,妇人们在花厅里嗑着瓜子,朝小树则在花园里看着夜空沉默不语。

  这两个月,又有十余名修行者走了,听说现在有个专门的说法,叫做飞升?朝小树想着自己此生很难看到彼岸的风景,神情微黯。

  是的,现在这个世界有月了,按照月亮的阴晴圆缺。

  朝宅外的街道上,有辆马车正在缓缓向着临四十七巷的方向前进。

  “好不容易让皮皮重新炼了颗通天丸,为什么你要偷偷扔进他茶杯里?你就不担心他把杯子里的茶给倒了?”

  “别人倒的茶他可能会倒,你这个做弟妹的给他斟茶,他怎么会不喝?这世上有几个人有资格让昊天给他斟茶?虽说那家伙向来喜欢装酷扮潇洒,但别忘了他那句名言:天若容我,我便能活……听着没,那对你叫一个客气!”

  “也有道理……只是为什么今天专门要我给他斟茶?”

  “因为那碗煎蛋面,算我欠他的。”

  “还是有道理。”

  “你男人我什么时候没有道理?”

  “你又不是二师兄。”

  “喂,能不能不要提那个冷血无情的断臂男子?”

  车里的对话一直持续,直到停到老笔斋门前。

  宁缺和桑桑走了下来。

  桑桑还是像从前那般丰腴,怀里抱着只……青毛狗。

  站在老笔斋门前,桑桑望向夜空,轻声问道:“这就是你来的那个世界吗?”。

  宁缺说道:“应该就是。”

  桑桑看着他问道:“为什么这么确定。”

  宁缺指着夜空里那轮明月说道:“因为有月亮啊。”

 &em不知精读过多少道门典籍,大师兄深知其才,并未反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段进行阅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