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遗忘第3/4段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快速报错

  沈桢跌坐地上,啜泣着,“我不要锁,要三叔活着...”

  陈渊挡在门口,示意陈崇州将沈桢抱回长椅,“你们拖住,拖延办不到吗?我调京圈的专家了,最迟凌晨赶到。”

  护士摇头,“致命伤在胸骨,和心脏不足一公分,取弹壳的过程淤血完全止不住,若非马院有经验,陈局已经不行了。根据伤口分析,他在中弹后,有摩擦弹头、加深伤势的行为,淤血浸润胸腔,你理解脑出血吗?那种大面积的扩散,会窒息而亡。”

  手术室门再度打开,马博平满头大汗,连无菌服也湿透,“尽力了,陈董,陈医生,目前我们四位主任轮流摁住止血钳,换手的时差不能超过0.1秒,一旦松开,血管崩裂,陈局——”

  陈渊拽开马博平,防止吓到沈桢,“我三叔今年四十一岁,没有成家生子,假如牺牲...”他胸膛猛烈鼓起,嗓音也哽咽,“缅泰越柬四大边境的恶势力组织,是他十四年间不顾一己安危清剿。他这回自降两级,请愿到芭东,他作为省厅一把手不必涉险,是目标主犯太凶残,而原本有经验的卧底和一线警员,有妻子孕期,有老母亲瘫痪,也有新婚不久的警员,他替下了那些人。”

  马博平眼眶通红,“我有耳闻,可他的大动脉和主血管粘合太紧密,要分离再缝合,缝合中,控制根部的出血点,控量在0.9cm,否则肺部倒呛,几位专家束手无策啊。”

  “京圈的吕长禄,他接手有希望吗?”

  马博平擦拭手上的血迹,思索着,“吕教授亲自主刀,我配合副手,尚有一线生机,宜早不宜迟。”

  陈渊稍稍松口气,“没问题,麻烦您尽量稳住。”

  他走向角落通道,电话催促贺院,贺院也无奈,“吕教授才结束一台手术,我通知他了。”

  “哪架航班。”

  “最后一班国航。”

  “你告诉吕长禄,半小时内,我保证他登机。”

  陈渊找到郭霭旗,由省厅出面交接,借用当地一架军用飞机,最短的航线直达本市。

  吕长禄匆匆抵达总医院,是两个小时后。

  他一眼发现陈崇州,“小陈,你在总医院男科?”

  “市人民。”

  “陈局是你什么人?”

  “亲叔叔。”

  马博平得知吕长禄过来,迎接他,“吕教授,有劳。”

  大致绍了伤势,吕长禄的表情不太好,他脱掉大衣,跟随马博平走进消毒室。

  这一夜,沈桢看着天花板的吊灯失神。

  陈崇州搂着她,“困么。”

  她嘶哑无力,“三叔能活下去吗。”

  他吻她额头,“能。”

  陈崇州轻轻扳住她脑袋,靠在自己肩膀,“睡一会儿,好吗?”

  沈桢偎着他,眼神直勾勾。

  第一束黎明刺破云层,洒在尽头的天窗,“手术中”的灯牌终于熄灭。

  吕长禄从手术室出来,瞳孔熬得密密麻麻的血丝。

  沈桢小心翼翼倾身,越过陈渊和陈崇州,窥伺他。

  他摘下口罩,“万幸,命保住了。”

  陈崇州是医生,这种开场白,意味着后续不妙,“没苏醒?”

  吕长禄回答,“不仅暂时没醒,未来有知觉的概率也微乎其微,匕首扎入颅骨,再上移一寸便是脑血管,对神经的伤害极大。”

  陈渊一愣,“植物人吗。”

  “有可能。”

  气氛压抑到极点,他们神色严肃,一言不发。

  吕长禄感慨,“确实伤得太重。”

  一队医护人员推着陈翎缓缓挪出,他躺在病床,脑袋缠着纱布,只露出紧闭的眼睛,上半身赤裸,插满红绿黑三色的仪器管。

  装甲车反复拖行,磋磨得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肤。

  沈桢僵在原地,像一个隐形的笼子囚住她的一切,她一点点漏气,一点点融化,无边无际的海域,只沉入她自己。

  她感受到巨大的悲伤在淹没,撕咬。这里分明异常光亮,又令人绝望的漆黑。

  陈翎的潦倒与萎靡,犹如一支锋利的箭,割得她皮开肉绽。

  她想象在那场血雨腥风中,他豁出命拼杀,在千钧一发之际仍旧死死攥住金锁的模样;想象他昏迷前耗尽一丝余力叮嘱郑龙,起名陈煜;想象他在危机四伏的泰国,还惦念她,惦念她的孩子。

  沈桢忽然扑上去,声嘶力竭大哭,“三叔...我听话,你要我走,我就走,你嫌我呱噪,我再也不烦你了。”她眼中大雾弥漫,看不清他,只倔强掰开他手指,把那枚锁塞回掌心,“我想要换你平安,换你睁开眼,陈煜像个男孩,你再起个女孩的名字,好不好。”

  男人寂静无声,气息也微不可察。

  记渊找到郭霭旗,由省厅出面交接,借用当地一架军用飞机,最短的航线直达本市。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段进行阅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