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悲愤叁第2/2段
心中喜悦,催马过去,突觉异样,此处街上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沈放行到近前,见那衙门甚大,坐北朝南,门前一道照壁,刻一似麒麟之兽逐日,此兽名犭贪,乃告诫官吏廉洁之意。照壁后东、南各有一辕门,过辕门方是正门,门前一侧有鸣冤鼓。
鸣冤鼓乃是从登闻鼓而来,史书载周朝就设有登闻鼓,当时称作“路鼓”,此后历朝历代,都有沿袭。宋初太祖为彰显公义,寻常百姓也可击鼓上达天听。史书载:京民牟晖击登闻鼓,诉家奴失母豚一,诏令赐千钱偿其值。一时引为笑谈,一个叫牟晖的击鼓,宋太宗以为民间有大事,慌忙亲自接见,没想到竟是此人家猪丢了前来诉苦。太宗忍着火气听完,赐一千钱。将人送走后,找来宰相大骂一顿。此后皇城的登闻鼓,若不是兵力、太子暴毙这样的大事,不允许敲打。
登闻鼓直达天听,原本乃是京师才有。相传乃是包拯在开封府首开先河,之后各级衙门才纷纷设立喊冤鼓。古时衙门敞开,若有冤屈,可递状子申诉,官员自会受理,但过程不短,若是击鼓鸣冤,官员须得当即升堂。但随意敲鼓,进来问了,非是紧要之事,必打一顿板子。清代有律令“必关军国大务、大贪大恶、奇冤异惨”方可击鼓。
此刻衙门却是紧闭,只旁边一扇小门开着,县衙前更是连个当值的衙役也无。寻常县衙白日必是大门敞开,台阶两侧石狮镇守,门前衙役值守,此时天才正午,衙门竟然紧闭,大是有异。
沈放下马,正要上前拍门,突然边上小门中出来一人,一身白麻丧服,低头直走。沈放瞧去,依稀是谢少棠书童谢全模样,相貌变化颇大,此际更是脸上带伤,鼻青脸肿,却不敢认,犹豫喊了声:“是谢全哥哥么?”
那人猛的一惊,抬头看到沈放,立时认了出来,抢上一步,一把抱住,悲呼一声:“小少爷。”嚎啕大哭。他与沈放幼年相识,一直叫他小少爷。
沈放心里一凉,知道出事,抱住谢全道:“你莫慌,莫慌,是谁人死了?”
谢全双目红肿,痛哭流涕,竟不能语,良久才稍稍平复,哽咽道:“是公子,我家公子走了。”
沈放早有不详之感,只是仍不愿信,此时从他嘴里听来,仍如晴天霹雳一般,急道:“如何走的?怎会突然走了!为何左右都不见人!”他万般疑惑,竟然也语无伦次起来。
谢全左右看看,一把拉着沈放进了县衙,直往后走,县衙之内,一片死寂,也是一个人影不见。到了后堂,谢全才停下脚步,关上房门,沈放见堂中摆着一口黑木棺材,周围扯了几条白布,这才相信,谢少棠谢师兄真的故去,眼圈一红,跪倒棺前,泪水滚滚而下。他与谢少棠虽然相处时短,但谢少棠待他如亲弟弟一般,他则对这个满腹经纶,文质彬彬的师哥由衷佩服。两人亲情之深,非比寻常,斯人已逝,音容宛在,叫他如何不伤心难过。
待他哭了一会,谢全将他搀起,道:“小少爷,给公子上炷香吧。”
沈放点点头,点了四炷香,在谢少棠灵前拜了。古时上香,有“神三鬼四”之说,亲人新丧,前三年是鬼,供奉是要烧四支香,过了三年后则是神,祭奠是则要烧三支香。
谢全待他拜毕,问道:“小少爷你怎么来了?还有旁人一起么?”
沈放摇头道:“就我一人,师傅记挂师哥,叫我来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二三月前,师兄还有信来,都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去世?”
谢全神色惨淡,低声道:“公子是被人杀的。”
沈放脑子里嗡的一声,竟是有些晕眩,深吸口气,定定神道:“究竟如何,你一五一十说与我听。”
谢全道:“二年半前,公子有功,朝廷嘉奖,右迁这景德镇知县。公子到任,夙兴夜寐,勤勤恳恳,不到半年功夫,将这景德镇积攒几年的案子都断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惩治凶顽,褒奖良善,激励农商。景德镇上上下下,气象一新,百姓都夸公子是几百年也不遇的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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