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吃梨打第1/2段
回到家,卢利先将书包里面的东西翻出来,然后把用了一学期的书包泡上、把新发下来的课本包上书皮——这是他一个暑假中所做的唯一一件和学习有关的事情——等到刷净、晾好,剩下的就只有玩了!
七八岁的孩子,不辨是非,游戏经常会带有几分狠毒的意味;狗立不知道从那里拿一只放大镜,交到卢利手上,“小小,给。”
卢利眨眨眼,摆弄了几下,忽然灵机一动!听人说,这玩意可以用来聚焦热量,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原理他不知道,只知道这个很好玩就是了。拿着放大镜顺着墙边走,“啊!有……了。”
“是什么?”
“蚂……蚂蚁。”他蹲下去,捏起几只蚂蚁,放到阳光下,用放大镜聚拢阳光,照向受热不过,四处乱爬的蚂蚁,“抓……抓抓抓住了!”
把蚂蚁一个一个捏回来,重又摆在放大镜下,片刻的功夫,地上冒起一缕极细微的黑烟,蚂蚁被烧焦,孩子们拍手大笑!“小小哥哥,你怎么知道的?”
卢利摇摇头,小手一摆,“走……,抓……抓抓老贺!”
天(津)话管蜻蜓叫老贺,夏天正是它们多多出动的季节,多数能见到的就是普通的黄蜻,这种蜻蜓太多、太普通了,孩子们把它抓来的目的就是想办法折腾死,要么扯下两条翅膀,扔地上拿脚踩死;要么就找来火柴,反向插入蜻蜓的尾部,然后点燃、放飞;还有最无聊的,用其作为鸭食。
除了黄蜻之外,还有两种,是很名贵、很难得见的,一种叫小鬼儿,一种叫轱辘钱。孩子们不懂什么生物学上的正式名称,只以通俗的叫法称呼。
所谓小鬼是指巨圆臀大蜓,通体呈黑色,从头至尾有黄色的环状条纹;轱辘钱则是黑纹伟蜓,额话间步履匆匆,穿胡同而行,到了百货大楼脚下的多伦道上,这里有一家小医院,周围的孩子或者大人生病了,大多到此来看病,挂号、问诊,撩开小背心,露出白皙的皮肤,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用听诊器在他胸口听了听,问一问经过,“没事,就是吃了太多梨子,受凉。”
听诊器冰冰的,卢利被凉意一激,人也清醒了一点,回头看看,来弟正抱着他坐在她的腿上,和医生说话,“那,开点药还是打针?”
“不,不不……不!”
医生对这样怕打针的孩子见得多了,露在上面的眼睛一弯,带出几丝笑意,“打一针吧?打一针庆大!”
卢利奋力挣扎着,怎么也不肯驯服,“回……回,回,”他本来就结巴,情急之下更是严重,回了半天,别人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知道,知道,不打针,”来弟却是明白的,抱着他连骗带哄,“就吃药,拿了药就回家。”
医生开好了药方,来弟抱起弟弟,转身就走,却不是向医院门口,而是转头顺着走廊前进,等到了一间门前,门敞开着,挂着白色的门帘,挑帘而进,里面是一张床,床边放着一个圆凳子,另外一侧的桌子上,放着加着盖儿的白搪瓷大盘子。
卢利直觉不好,心中还存着一分侥幸,“姐……”
“在这拿药,拿了药就回家。听话啊。”
等小护士进来,她手中又拿着一个铝制的小饭盒,同时打开小饭盒和搪瓷盘子,用镊子取出一根针管、一支针头。
卢利立刻明白过来,这下可不干了,趁姐姐不注意,撒腿就跑!来弟一把抓住,被他拉动着,二人之间的胳膊伸得笔直,孩子的双脚努力向后蹭,嘴里不停的大呼小叫,“不…不…不!”
“听话,小小,听话。打一针就……就……就好了。”来弟使劲把他拉回来,将他的双腿固定在自己腿间,卢利不甘雌伏,和姐姐撕扯成了一团;来弟一个人居然制他不住,“招弟,快来!”招弟进来,帮着姐姐按住他的手,来弟褪下他的裤衩,了药方,来弟抱起弟弟,转身就走,却不是向医院门口,而是转头顺着走廊前进,等到了一间门前,门敞开着,挂着白色的门帘,挑帘而进,里面是一张床,床边放着一个圆凳子,另外一侧的桌子上,放着加着盖儿的白搪瓷大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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