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使团第2/2段
周平稍一思忖,沉声答道:“小人以为,无论采用何种策略,第一要紧的便是要自家做好准备,选将练兵,积粮屯草,自家强了,无论和哪一家站在一边都不会吃亏。比如树上的果实熟了,若是头上没有戴顶软帽,果子掉到地上倒也罢了,打到头上砸破了头那就惨了。”
周平语毕,屋内一片宁静,半响之后韩肖胄的笑声才打破了宁静:“好,好,好!这个比方打得好,打得好!”他站起身来在书房内来回踱了几圈,突然停住脚步看着周平说:“看来这次我从安阳回来倒是发现了个难得的人才!”
“相公谬赞了,小人克不敢当!”
“这次去辽国好生做,回来后自然会帮你寻一个好差遣!”
“多谢相公了!”
从书房内出来,周平才感觉到背上冰凉一片,尽是方才出的汗。此时的他脸上带了一丝苦笑,口中喃喃自语道:“我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了,将来再怎么样可就不是我的责任了!”
与过去前往辽国的使团不同,这次前往辽国的使团的规模很小,行文的速度也很快。几天后,韩肖胄便带着使团一行人出了东京城,一路往北渡过黄河,往雄州去了。到了雄州,再往北渡过宋辽两国的界河白沟就是辽国了。在河边规定的渡口,他们登上了辽方派来的渡船,径直登上了对岸。在那里,辽方的接待人员迎接了他们,在勘验了文书之后,韩肖胄一行人便被迎接到了行馆休息。
行馆内,周平好奇的打量着这栋奇怪的建筑物,这栋被用来专供两国使节往来休息、住宿、拜会的建筑物应该说是十分华丽的。但奇怪的是,整个行馆被一条高达两丈多的高墙包围了起来,唯一的出口也被数名辽兵把守着,任何企图外出的要求都被门口的守兵以极有礼貌但又十分坚决的口气拒绝了,他们声称: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贵国使臣们的安全,正在与前站逐节联系接待事项,安排食宿行程,请使臣们安心休息,等候到联系妥当后自会通知他们启程动身的时间。
一天后,周平终于可以离开这栋华丽的监狱,但是他立刻发现等待着他们的是几辆特别的马车,这**车有一个专门的名称——轺车。也是辽国向来接待宋朝使节时,供他们乘坐的.其华丽和讲究的程度,要按照乘坐者的身分地位以及当时辽、宋两朝的友善关系而有所变动。但所有这一类轺车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除了一个大的天窗以外,左右车壁都只开了一个小小的窗洞,也用一条厚厚的帘幕挡得严严实实。
“阿平,怎的这车子都这个样子?”薛良玉抱怨道,作为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年,他已经快闷坏了。
“这是轺车,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我们看到外面的景象,免得走漏了消息!”一个五十多岁的使团随员答道:“这车也不会走直路,免得让我们记下来从边境到某个城市的路程。”
“啊?”薛良玉一愣,问道:“那大宋那边也是这样吗?”
“那是自然!”那个随员冷笑了一声:“你们两个以前没有参加过这种使团吧?连这都不知道!”
周平与薛良玉对视了一眼,拱手道:“温公,我们两人都是头一遭,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您提点。”
那随员嗯了一声,便继续闭眼打起盹来,他是礼部主客司的一名老吏,姓温名成,在公门里呆了数十年,光是前往辽国的使团都参加了二十多次,经验可谓是无比丰富,可惜没有个过硬的出身,到老了还只是个从九品的将仕郎,整rì里只是在车里打盹,一副行将老朽的样子。周平本以为自己这趟要经历不少风险,却没想到就这样平平安安的在轺车到幽州,算来倒是赚了,可不知为何,心中却有几分淡淡的失望。
但是情况到了新城的时候改变了。在新城的驿馆,辽方的看守要松弛的多,门口只有几个打盹的老卒,而驿馆的四周,则整rì里都有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有的只是为了看一看南来的汉官的威仪,好回去后向四邻夸耀;而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则主动跑来求见,想要从中谋取各种各样的利益,相比起赵良嗣投南的政和五年,今天形势已经越发对辽国不利了,用不着多么惊人的勇气,就能够做出这种预先的投资了。不少读者觉得名字不好,其实幕府这个词本就是出自中国,而且也切了本书的内容,问了一下编辑,改书名是大忌讳。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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