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法会第1/2段
阿浪和阿旺嘉布回到了日喀则城。
前两三日都在旅舍周围活动的两人,明显地发现了日喀则的不同。
原先到了天亮的时候,城里应该多多少少有人走动,但现在大街上几乎空无一人,就算偶尔有两个人也是低着头急匆匆走过。
经过小巷口的时候,阿浪眼角瞥过一个人躺卧在里面,嘴里咳着血,于是他赶忙带了阿旺嘉布急匆匆地走了过去。
如果说之前阿浪心中还有所怀疑,那现在他就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一场瘟疫。
阿浪禁不住陷入了回忆。
那年大水。
大水冲走了人、牲畜和粮食。
也冲走了秩序和道德。
之后,麦粒间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勺子碰撞陶罐发出的叮当声,黑暗中人细微的咀嚼声,甚至于……婴儿的啼哭声,都带着不安、紧张、倾覆的感觉。
一些人因此死了。
但更多的人是被饿死的。
无人处理的尸体在潮湿的空气中分解、变质,滋生出了瘟疫。
对于身处绝境中的人,或许瘟疫还会是一种解脱。
至少相对于漫长、缓慢、折磨的饥饿来说,瘟疫是一种相对快捷且不痛苦的死亡。
几乎所有人都死了。
幸运的人得了瘟疫,不幸的人忍受着饥荒。
很久很久之后。
朝廷的医官终于到了。
活着的人被隔离。
尸体被聚拢到一起焚烧。
烧得尽尸体,烧不尽悲伤。
阿良离开了家乡,自此改名阿浪。
大水、饥荒。
瘟疫、死亡。
都被他记在名字里,背负在身上。
阿浪沉浸在回忆里的时候,阿旺嘉布也陷入了沉思。
他很犹豫。
他的心里如今有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如同一朵乌云萦绕在他的心头。
阿旺嘉布看到日喀则死气沉沉的,大街上很少有人再出来走动;看到有人得不到救治因而沦落在小巷中咳血而死;甚至于更多的悲惨,他并没能看见……
而这一切,作为吐蕃的蝉主,他好像或多或少负有一些责任。
那这样的责任,他承担的起吗?
阿旺嘉布在质问着自己的内心。
一直以来,他想渴求的都是自在,都想要无拘无束,浪荡江湖。
但是真的当他脱离了宏正的管教,真的有机会能够远走高飞的时候,他却又犹豫了。
一路上,他都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眉头紧皱。
回到旅舍。
阿浪打算陪阿旺嘉布逛两天就走。
他也推荐阿旺嘉布早点回宫。
宏正在宫里那么久,他未必知道外面有这疫病。
瘟疫阿浪心里清楚,没有专门的医官救治,少说要死上万个人,等入春了甚至于入夏了,这病才能结束。
所以阿旺嘉布如今在外面真不算太安全。
“我能做些什么呢?”
阿旺嘉布喃喃道。
“嗯?”
阿浪没有听清。
“我能做些什么?”
“你能做什么?你什么也做不了。”
这回阿浪听清了,也被逗乐了。
他回应的干脆利落,甚至有些不留情面。
“你会治瘟疫吗?”
阿旺嘉布没有羞恼,很认真地、一字一顿地问到。
阿浪见阿旺嘉布不似开玩笑,把收拾行囊的事情先放了放,转过身来,郑重地看着阿旺嘉布的眼睛,也是一字一r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段进行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