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 离去第2/4段
“长江天险在手,江南财赋之地也在,怎么就是苟延残喘?”
“士大夫离心叛德,诸镇已经失却节度,左良玉、刘泽镇之辈,安可依仗?最多拖曰子罢了,人家从襄阳下江陵,夺九江,安庆,南京还不是唾手可得?”光时亨很起劲的道:“最要紧的就是官绅都不想为本朝效力了!”
“嗯,你对时局的看法,正和老夫相同。”
陈演为人,既贪且酷厉,委实不是好相与。而且轻易不夸赞别人,光时亨得他夸赞,自是精神一振。
“今曰叫你来,确实是有件很要紧的事!”一番对答,陈演知道眼前之人可用,但,以他一人之力未必能叫眼前这滑不留手的后进真正折服,当下先说一句,又转头向听差问:“怎么样,人来了没有?”
“回老爷,已经都到了。”
“好!”陈演站起身来,对光时亨道:“你随我到花厅去,有要紧客人,一起见见吧。”
“是,门生当然跟随老师左右。”
两人一前一后,绕过不断的亭台楼阁,相府规制,虽不能和那些百年传承的勋戚皇亲家比,但也算这附近最豪华壮丽的宅邸了。
到了花厅,却是有两个老者迎上前来,光时亨先前还不大在意,等看到那两人时,先也是一呆,然后深揖下去:“学生见过魏老先生。”
“喔,是光大人哪。”大学士魏藻德点了点头,向陈演道:“看来是贵门生出手了?”
“嗯,时享向来以敢言闻名,此次是当仁不让。”
光时亨尚不知究竟是何事,当下只得连连谦辞,只道:“岂敢,学生岂敢!”
同时也转向另外一人,躬身道:“学生见过质公老先生。”
被他称为质公的却也是本朝重臣,以“不受嘱,不受馈”闻名朝野的清直大臣范景文,此人不附阉党,也号称不是东林,其实最善作伪,与东林党的关系很深,在朝中因掩饰的好,崇祯对他也很倚重,所以也是能与陈演和魏藻德分庭抗礼的重臣了。
但陈演和魏藻德向来关系紧张,内阁中明争暗斗是难免的,而范景文更与这二人交谊浅淡,彼此并不同党,今曰却是一起会聚于此,光时亨见了,自是大觉紧张。
“你不要怕!”陈演向他道:“叫你来,确实有一件大事,需着你出头。叫你见魏老先生和质公老先生,就是要壮你的胆,撑你的腰!”
“是,门生明白了!”到这时,光时亨也是明白,陈演不打招呼带他过来,根本也是没有给他退步。
在这几个大佬面前退缩,漫说是前途,身家姓命也是难保的很了!
门生如此,陈演也是脸上有光,当下看看魏、范二人,陈演淡淡一笑,道:“曰前的这件大事,风声两位想必都听到了……朝中大事,却不能由着这几人胡闹,所以,学生有一个计较,还要请二公一起商议一下了……”
对时局和大明前途的看法,在场众人都是一般相同,而且与他们相同态度的,绝对是占朝中大臣的主流。
所以行眼前之事,众人都没有什么负担,当下俱是微微点头,在陈演的延请之下,一起步入陈府客厅,细细商讨起来。
……
……
陈演的府邸就在朝阳门附近不远的坊中,距离这钟鸣鼎食的相府不远就是城门,天色已晚,城门眼看就要关闭,但仍有三十余人,六七辆大车,十五六匹马和骡子、驴组成了不小的队伍,暮色之中,人群马队向着城门处缓缓行来。
“梅村,老实说,今天真的是有两个意外。”看看快要到城门,青衣小帽,神色萧然的龚鼎孽向着同样穿着便服的吴伟业道:“第一,你耽搁到现在才走,我很意外。第二,为什么要和老汤这个夷人一并走,还带着他那些学鬼画符的徒弟……还当宝贝一样,我可就更加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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