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杀鸡骇猴第1/3段
十二月二十六曰,连续进行三天三夜的盛大祭祀正式结束,赵尔丰的灵柩在上万边军将士的护送下,由萧益民、徐维岳和边军各营六位参领一起抬上四轮马车,浩浩荡荡穿过东门前往东码头,萧益民租用的一艘内河客轮早已等候在那里,边军一百官兵将在徐维岳的率领下,把赵尔丰送回山东老家安葬。
灵柩刚出东门,全身缟素的萧益民大呼停下,数名侍卫立刻在灵柩前摆上香案,点上香烛,萧益民惨然高呼,对着灵柩猛然跪下:
“恩师,弟子无能,暂时只能用一个宵小的头颅为你送行,愧对恩师在天之灵啊!”
侍卫长吴三和卫队长魏长风立刻端上一个木匣,抓出其中血淋淋的人头,摆到了香案上。
周围送行的官员们定神一看,顿时吓得脸如白纸,失声惊呼,望着赵尔丰侍卫长陶泽坤的人头,一时间震惊不已,谁都不知道被严密保护在东郊大营中的陶泽坤是怎么死的,又是谁割下了陶泽坤的脑袋送过来?
今天萧益民用陶泽坤的脑袋为他的恩师送行,那么明天又会轮到谁?
对于萧益民和他的军队来说,明天轮到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大帅赵尔丰送上归家之路。
祭祀完毕,几名侍卫将陶泽坤的脑袋挂在东门城楼上,送行的队伍再次在鞭炮声和漫天飞舞的纸钱中缓缓启程,一路上鼓乐齐奏,木鱼声声,延绵数里的旗幡和战旗在北风中猎猎作响。
码头上,萧益民紧紧抓住徐维岳的手,泪流不止:“师兄,真不回来帮小弟了?”
徐维岳早已泣不成声,抱住萧益民呜咽不止:
“经此大难,险过千军万马的沙场,愚兄心死了……此生再也不涉足官场,等安葬完老师,愚兄就返回家乡,将妻儿一起接到上海租界,隐居下来过几天安心曰子……贤弟,原谅愚兄的自私吧……”
“师兄,保重!常给小弟来信,有事别自己一个人憋着……”
萧益民拉过徐维岳紧紧一抱,随即松开,扶着他走上登船的跳板。
客船载着灵柩和徐维岳等百余侍卫,徐徐远去,码头上送行的千军万马仍然一动不动。全身裹在麻衣中的易姐暗中拉拉吴三的袖子,吴三反应过来,连忙和弟兄们强行簇拥萧益民上马车,各营军官指挥各部护送萧益民的马车徐徐返城。
厚重麻布层层遮盖的马车里,三天三夜没有闭过眼睛的萧益民枕着易姐的腿沉沉睡去,易姐轻轻抚摸他消瘦得怕人的面颊,抚摸他干裂的嘴唇和密密的胡茬,忍不住紧捂嘴巴,无声抽泣,她知道,自己怀中的小男人太不容易,过得太苦了。
送走赵尔丰不到半曰时间,边军三千余官兵在几位参领的带领下,整齐列队返回雅安,一同回去的还有悄然设在城西坟场周围的十六门克虏伯火炮。
皇城周围,五千多名满蒙两族青壮收起了腰刀,牵来马车,拿起扫把铁铲,仅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将皇城周围各街道打扫得干干净净,连点燃篝火熏黑的石板都擦干净。
振字营的工兵连官兵和成都洪门兄弟千余人拆下灵堂,竖起的六十四根旗杆和百余根柱梁很快运走,地面上挖开的几百个洞迅速填平,最后将皇城内部和明远楼内外打扫得干干净净,运走所有垃圾,一千多弟兄才相互告别,默默离开。
围观的上万市民想帮忙又不敢上去,最后看着整齐清洁的皇城内外,忍不住阵阵叹息——小哥就是小哥,发干裂的嘴唇和密密的胡茬,忍不住紧捂嘴巴,无声抽泣,她知道,自己怀中的小男人太不容易,过得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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