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第1/3段
星夜,雪路。
“驾!”一只十余人的兵马队在林间奔驰。路崎岖,加上积雪未融,泥水飞溅,众人均是狼狈不堪,但不难看出,这是一只帝国的军队,乌黑的军服,湛银的肩铠,尤其显眼的是那标志性的赤红色腰封,在月光下串联,像一条红色的蟒蛇,颠簸在雪林中。领头人头盔已不知去向,须发凌乱,脸上满是泥土和血污,双眼通红。
行进间,队尾的两名士兵突然闷哼一声,摔下马来,随后应声爆破,顿时支离破碎,又掀翻了前方几对人马,连两旁的树也被炸断,巨响回荡在林中,浓烟滚滚。
“这帮天杀的走狗,穷追不舍,竟对自己人用雷箭!和他们拼了!”头马将领大怒,勒马挥刀就要回身杀敌。
“叔父!大局为重,不可有误!”,后方年轻士兵说罢提枪直刺马尾,战马惊了,一声嘶鸣,向前狂奔。
“混蛋!罗胜!你给老子跟上!”将领险些仰下马来,稳住身后向天大吼。
“胜子先走一步了!白将军定在那边备了美酒迎我等!”剩余几名士兵随即调转马身,齐声大喊“将军!来世再见!”。
“胜子……白家军……”将领失声哭嚎,却再也回不了头。
林中兵刃声、厮杀声、炸裂声久久回荡。
——
白兴兴正盘腿在床上,很仔细地擦拭着一柄铁枪,此枪与众不同,两端都是尖刺,正是白家祖传的双头枪。只是他手中这柄比父兄使用的要短上一截,是今年生日时大哥白兴国送他的礼物,为了适应他暂且矮小的身材特别打造的。
白家世代为将,依仗枪法绝技威震三军,外敌更是闻风丧胆。但白兴兴自小却对连弩、弹弓、暗器、障法更感兴趣,虽说兵家作战不似武者过招,但凡踏上沙场皆是搏命,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没什么规矩可讲。但说到底,马上本领才是傍身的本钱,专修旁门左道自然不可行。
白兴兴与生俱来一副左右开弓的本领,一手夹菜一手扒饭,左手写字右手画画都不在话下。这双手施展的长枪技法总觉得束手束脚,有些别扭。只是在父兄强训下,练得徒有其表,不得要领。
枪擦得锃亮,拿在手上,随意比划了几个刺击,倒也有模有样。
忽然,他眉腰一沉,即轻轻放下,摸起一把短刀,踱着步子蹭到门边。
方才,他似乎听到了什么。
白兴兴将门推开一个缝隙,向外看去,凭着月光打量了一圈,庭院内并无异样。
他掂手掂脚地出了门,想去外院一探究竟。
内门正虚掩着,白兴兴猫腰过去,向外一看,险些呼出声来。
只见胡麻撅着腚,单膝跪地,附耳在外门侧,给马锄粪用的耙子就在脚边。
这胡麻没别的本事,除了给马配饲料,就是耳朵好使。他发觉白兴兴靠近,转头向他眨了眨眼,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他悄悄靠过来。
“你在这搞什么鬼?”白兴兴压低了声音,气愤地问。
“嘘……”胡麻又仔细听了一会,才侧过头轻声说道,“刚才好像有什么声音,像是……”
话没说完,胡麻突然伸手捂住了白兴兴的嘴巴,另一只手去摸耙子。
声音,挠门的声音。
白兴兴这次听得真切,那声音瘆人得很,在这寒夜里愈发显得诡异。
这大半夜的,是什么东西在挠门,是野狗野猫?还是……
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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