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第2/2段
苏宛、白兴兴，同时开口。
罗诚睁大了眼睛，又默默闭上，叹息。
他摇了摇头。
苏宛再也强撑不住，一口鲜血喷涌出来，染红了大片衣襟。
“到底怎么回事！爹！大哥！怎么可能败于外族！这不可能！绝无可能！罗叔！你一定在骗我！对不对！”白兴兴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这声音传到了前方驾车的胡麻耳中，他先是一怔，目瞪口呆，但马上回过神来，对自己说：“败……败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不碍事……不碍事……不碍事！驾！”
“未败，而是大胜……全胜，”罗诚垂目低吟，“回都时，却未能进的了城……”
“将军，请简段截说吧。”苏宛面如死灰。
“哎……”罗诚双拳紧握，眉头紧锁，“我军赶杀鬼方至北境千余里，几近敌王城，大破他鬼隗，此时却收急令，北平有恙，速回撤。将军岂敢不从，但留了大部军马，只率我等三万余人向南回程，途中汇合少将军部，同收急令。军队昼夜疾行，一刻不敢耽搁，刚入渔阳，即遭伏击……”
罗诚说到此，顿了一下。
他怒目圆睁，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两批军马，前方是皇家亲卫，后方是……魈帮。”
白兴兴张口欲言，被罗诚用手止住。
“我军同样疑惑不解，亦不敢战，直到头尾受兵，将军见此势，下令突围，定要杀回王都，问陛下这是何意。而此时……我军阵中突现反戈，有些士兵变得面色黑紫，疯癫异常……”
罗诚的表情愤怒狰狞，颈边青筋爆显。
“眼下我军大势已去，敌军却停止攻杀，前方让出一条路，来人狂笑得令人发指，走近后方才认出，竟是那三王爷赵成康，也认出了他手中提着的头颅，皇帝……赵成义！”
“什么……”白兴兴倒吸一口凉气。
罗诚闭目：“少将军暴怒，提枪击之，却被那魈帮首领……一爪……穿心……”
苏宛的手紧握在左胸前，忍不住泪水。
白兴兴瘫坐在一边，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
“将军把兵符交于我，下了最后一道命令，”罗诚抹了把脸上的泪水，“速去晋城，护你母子周全。”
“将军破了内丹，用尽毕生功力贯出一道血路……随后……”
罗诚没有再说下去。
大哭声。
是胡麻。
那哭声响天彻地，悲凉万丈，连马也惊了。
若不是此时已驶入山路，这哭声怕是要把旁人惊出魂来。
“皇家亲卫……魈帮……赵成康……”白兴兴怎么也想不透，这一切是为什么。
他只知道，父兄已逝，大仇未报。
什么帝国，什么兵家，什么河井律，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复仇，只有复仇。
一股气血上涌，白兴兴突感后脑一凉，当即晕死过去。
“不好，入魔！”苏宛顾不得悲伤，赶忙去扶。
“非也，”罗诚按住白兴兴头顶，“他方才应是真气迸发，冲了强间百会，误入神识。”
“神识篇？不可能，他只有五感篇功力。”苏宛还是放心不下。
“只是误打误撞，很常见。无妨，我来助他平息。”罗诚聚气于掌，传入白兴兴体内。
马车愈来愈慢，缓缓停了，是驾车人忘了缰绳，只顾大哭。
“我去看下胡麻。”苏宛沉默了半晌，推门下车。
胡麻正顿足捶胸，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你若再哭，怕是要把追兵引来。”苏宛抚摸着战马。
胡麻又哭了一会，才渐渐转为抽泣。
“胡麻一定为将军和兴国报仇！”胡麻狠狠地说着。
苏宛鼻子一酸，转过身去。
“夫人……你只让我向西朝南，咱们这是去哪？”胡麻终于静下神来，问到。
天光已然大亮，南方阴云依现，似是风雪将至。苏宛向前踱了几步，目视着山下密林。
“武极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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