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周府惊变第4/4段
他见火势不大,抄起一把扫帚将火苗扑灭,身上头上却不免被火星烫了几下。
大步奔入后院,跨过几具尸体,进入一间华丽的大房内。只见床上躺着两人,一男一女,皆是身子裸露。那男的生得白白胖胖,年纪在五十岁光景,女的则是个妖娆多姿的年轻女子,容色艳丽,二人也是一剑穿心毕命。秦川猜想这二人多半便是周本禄和他新纳的九姨太咏蝉了。
他一心想来收拾此人,但此刻见他全家被灭门,心中殊无欢愉之情,反生悲怆之气。不停的在想:“这么灭绝人性的事,是谁做的,到底是谁做的啊?”上前抓起被褥,将二人尸首盖了。
忽听得前院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一人大声叫道:“东方道长,我们来晚啦!”另一人道:“凶手可能在后院,快去看看!”但听步履急促,竟有十几个人。
秦川正待呼应来人,陡然间耳畔一个细微声音响起:“呆子,还不快走!迟了便说不清楚啦!”他心头一凛,忽见窗外人影一闪,当下不遑细想,双脚一撑,提身而起,一个“八步赶蝉式”,追将出去!
只见那人影一身白衣,头戴斗笠,手提长剑,身法轻灵已极,却似在哪里见过。便在这时,只听身后人声嘈杂,脚步乱响,却是适才那群人已冲入周本禄的卧室内,同时有人眼尖,发现窗外有人,呐喊着追了出来。
秦川微一错愕,只见那白衣人已翻身跃上墙去,一边招手,一边急喊:“别回头,有人要陷害你!快跟我走!”秦川心头一惊,更不回头,双足连点,踊身飞起,斜斜向白衣人追去。
那白衣人见秦川追来,心下大慰,悄立在墙其势不得不然,但于“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法终究不合。
当下向婉玉深深一揖,道:“一切皆是因在下而起,是秦川亏欠姑娘的。但请婉玉姑娘相信,我,在下绝无轻薄冒渎之意,我今日当着姑娘的面发誓,我心中若有半点邪念,天诛地灭……”话未说完,却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按住了口,只见婉玉娇嗔道:“谁让你发誓了……你,你真是气死我啦!”
秦川正色道:“姑娘请放心,今日之事关乎姑娘名节,在下宁死也绝不会跟任何人说起。”
婉玉叹了口气,默然无语。秦川见她面色苍白,神情委顿,道:“适才周府中姑娘何以不让我见那些人?姑娘又怎会出现在周府?”
婉玉冷笑道:“我和义父打赌,还是他老人家赢了。他跟我说你侠肝义胆,定会犯险去周府教训那恶贼的,我本自不信,待跟义父分手之后,便到周府瞧瞧。想不到你果然不怕死,胆敢孤身闯入!”说到这里,妙目流盼,打量着秦川,道:“我比你晚到了一会,却见你满院子转悠,还做好事救起火来。但是当那个大刀卜六、快剑段七带着青城派的东方权一行人进府时,我才知道形势不妙。”
秦川奇道:“那个老道士便是青城派的东方权啊,我好像听二哥说起过。听说此人当年因不满师兄竹空道长做掌门,一怒之下跑到江南,自立门户,扬言不再回青城了。他现下怎会在此?”
婉玉小嘴一扁,哼了一声,道:“这牛鼻子老道绰号‘武林判官’,剑法不弱,但自以为是,刚愎自用,而且出手狠辣,嫉恶如仇,江湖上的人都怕招惹他。你说他若看到了你在周府,还会听你解释吗?”秦川点了点头,道:“你是怕他们误认为周家灭门之事是我做的?”
婉玉道:“我突然有个想法,这帮人来的时机太过巧合,八成是有人想要陷害你。你倒想想,在适才情势之下,你便浑身是嘴,又能说得清楚吗?”秦川回思当时情形,确是百喙莫辩,不由得脸色微变,背脊一阵冰凉,又听婉玉道:“若是你被定为真凶,过不了几日,便会传遍整个江湖,势必为武林中人追杀拦截,到时你如想安然返回中原,只怕要难如登天了。再说,便是你回到中原,令尊秦老伯父的日子怕也难过得紧啦!”
秦川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不觉伸手握住婉玉白嫩的纤手,道:“玉姑娘,你……我现在才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真是该死,我……谢谢你啦!”婉玉被他握着双手,格的一笑,道:“你今日可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我倒要看你怎生‘报答’法!”
秦川一呆,这才想起这般抓住人家大姑娘的手忒也无礼,脸上一红,忙松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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