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三章 奈何诛已心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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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佑樘说话间有气无力,丝毫不走心,张瑜也知道白日里生之事,他自也知朱佑樘唤彭韶过来,所为何事。

  彭韶至此,自是先行礼,只是他未来得及躬身,朱佑樘便急着言道:“无需行礼。”

  见势彭韶察觉异常,又听闻朱佑樘直呼他的名字,他方知今日过来,果真没好事。

  平日里朱佑樘从不会唤他的名字,而是唤他作“彭卿”。

  朱佑樘唤了彭韶一声,这便站起身,走下堂来,负手站在彭韶跟前,望着他久久不语,却叫彭韶心中着实惶恐。

  “陛下,”彭韶终忍不住讪讪问道:“不知您传旨召见老臣,所为何事?”

  话音方落,朱佑樘转过身去,只是仍旧将两手背在身后,开口淡然道:“朕调你去金陵,任你为南京工部尚书如何?”

  彭韶听朱佑樘说罢,心下一惊,连忙伏地跪拜,近乎哀求道:“陛下,不知老臣所犯何事,您要将老臣调往金陵。 ”

  看来彭韶尚不知那件事。

  朱佑樘回瞧了他一眼,道:“你们犯什么事,只是南京工部尚书一职空缺,朕觉得你任职颇为合适罢了。”

  彭韶只愿与朱祐杬同流合污,如今叫他离开京城,他自然是万般不愿,只道:“陛下错爱,南京工部尚书一职,老臣只怕是做不来。”

  朱佑樘这才回过身,垂望着他,道:“你连刑部之事都能处理妥当,何况工部。”

  彭韶面露难色,道:“陛下,老臣……”

  朱佑樘不容他多说。打断了说道:“好了,朕意已决,你下去吧。”

  彭韶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应了一声。便站起身退下。

  朱佑樘望着彭韶在雪地里渐行渐远,忽然记起彭韶也曾当真满朝文武百官的面谏言明查朱厚照的身世,不知此事,与朱祐杬是否也脱不了干系。

  “如今可还有官员在外办事尚在回家途中的?”

  张瑜听朱佑樘这一问,不免一愣。方才彭韶不就是,他道:“有。”

  朱佑樘不假思索,道:“如此凛冽且昏黑,倘若廉贫之吏,归途无灯火为导,怎么办?”

  张瑜讪笑着应了声,也不知该如何言答,朱佑樘道:“传令下去,日后若是遇到在京官员归还,不论职位高低。一律铺军执灯传送。”

  “是。”

  朱佑樘素来体恤下臣,只是此回这般,到底是体恤所有在京官员,还是只为体恤彭韶一人 ,那便不得而知了。

  翌日冬雪渐消,外头因融雪不甚寒冷,坤宁宫升了暖炉,也叫张均枼禁不住这严寒侵袭。

  张均枼拢了拢身上的斗篷,道:“如今已是初春,竟还是这般寒冷。真是怪异。”

  南絮露出微微一笑,道:“这回冬天来得便有些晚,奴婢方才出去,瞧见屋檐上的雪水滴下来都结成冰柱子了。”

  “冰柱子?”张均枼听言竟是来了兴致。欣喜道:“本宫长这么大,还从没玩儿过冰柱子呢。”

  南絮噗笑,道:“怎么娘娘都这么大人了,还想玩儿那东西,今儿天寒,娘娘若是碰了那东西。保不准这手还得冻伤了。”

  张均枼笑道:“姑姑还真信了,本宫可是沧州人,这冰柱子小时候倒是玩儿过,只是那会儿家教严,主母都不让碰那些。”

  正说着,张均枼渐渐收了笑意,语气亦是愈淡然,只道:“那时候,兄长总会爬梯子,够着屋檐下的冰柱子,偷偷取来送给本宫。”

  不知为何,每每提及小时候的事情,张均枼总不免感伤。

  南絮已是看在眼中,有些人,爱了便是爱了,又岂能轻易忘记,就如她与江离,也是那般难忘。

  “娘娘,”眉黛入内,禀道?“谈大人来了。”

  张均枼忽听闻谈一凤过来,自是难掩面色欢喜,匆忙下榻,也不顾斗篷随之掉落在软榻上便出了暖阁。

  南絮见她如此,不免怔怔,想平日里朱佑樘过来时,她也从没有如此欣喜,果真是旧情难忘么。南絮回过神来,方才瞧见她没有披上斗篷,何况外头殿门还大敞着,连个暖炉都没有升,怕是得冻着,灯火为导,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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