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三好5第2/4段
三好略一迟疑,接过来看了看,道:“这是你买的?”
李靖点点头,“玉秀说这是最新的样式。”
三好微微颔首,小心抚着上头的绣纹,道:“我很喜欢。”
李靖听了,心里便有些满足。
夜里,一家三口安置下,安安睡在夫妻俩中间,三好在内侧,李靖睡在外头。
三好正想着明日早上该做什么吃的,突然听李靖道:“来年秋闱,我打算下场试一试。”
三好略微一惊,道:“我听人说要去省城考?”
李靖道:“不错,学院里有几个同窗明年也要下场,我们相约一同出发,走水路。”
三年前他考中秀才,次年便可参加乡试,只是他自觉还有许多不足,因此又等了三年。
这次他不敢说十拿九稳,但也有了七八分把握。
若考中举人,便可被县学聘为夫子,不但每月有奉禄,还能分得一间小院,可将家人接去同住。
自安安出生后,他便一直在谋划此事。
三好又问:“什么时候出发,要去多久?”
李靖道:“中元节后出发,八月初九开考,九月初就能回来。”
三好在暗里点点头,她虽未出过远门,可也知道这一趟去省城,来回车马食宿必然需要不少。
不知家中现在还有多少银子,好在这一年多李靖给她的银子她都收着,眼下距明年七月又有大半年,可以让她慢慢张罗。
李靖见她安静,壮了胆去握她的手,看她没反应,又大胆捏了捏,手指在她手心轻挠。
三好并不理他。
她觉得有些好笑,刚成亲那会儿,他见了她是一副目不斜视的模样,仅有的几次亲近,也是她为了有个孩子而主动的。
后来她怀孕,就没动过那种心思了,安安出生的这段日子,更是没精力,也不想。
如今他却开始试试探探的了。
三好收回手,打了个哈欠,道:“睡吧,我困了。”
李靖默默缩回手,有点蔫蔫的。
除夕夜饭桌上,李靖与家人说了他要参加秋闱的打算。
于是这一年,除了给李流定下亲事,家里另一件大事就是给他的远行做准备。
出发前一天晚上,三好在油灯下检查他的行李,看看是否遗漏了什么。
安安被他奶奶带去睡了,房里只有小夫妻两个。
李靖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身影,心里升起一些离别惆怅。
熄了灯歇下,两人望着床帐,都睁着眼,都未出声。
房间里安静了许久,三好突然道:“你要平安回来,我和安安在家等你。”
李靖没有回答,在黑暗里摸索到她的手,紧紧握住,人也靠了过来。
这一次,三好到底没有拒绝他。
这年秋天,人们对李靖的称呼从李秀才变成了举人老爷,连他爹李松出门,都有人喊老太爷了。
不久后,三好又有了身孕,她自己心中复杂得很,因为她和李靖只他出发前那一次,没想到就怀上了。
一下子双喜临门,琴婶子每天都乐得合不拢嘴。
入冬前,李靖带着妻儿去了县里,入住县学中的一处小院。
三好有了孕,李靖便不让她再织布了,那台机杼也没带来,她平日里没什么事,只时常去玉秀绣庄里坐一坐,或者与其他夫子的夫人说说闲话。
她虽没读过书,可脾气好,又爱笑,那些夫人们都挺喜欢与她来往。
从她们口中,三好得知之前与李靖有来往的周如芸,和一个外乡学子好上,因她爹不同意,她竟和人私奔了。
她爹觉得丢人,也不报官,只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可怜她娘日日以泪洗面。
三好听后也跟着唏嘘两声,心里却平静无波。
次年夏天,她生下一个女儿。
李靖对这个小棉袄,竟比对安安还爱些,也不怕丢人了,每日抱来抱去,给人开了玩笑也是乐呵呵的。
三好给女儿取小名宁宁。
安安这时已经两岁整了,正是开始顽皮的时候,每日里玩得脏兮兮的回来,李靖见了便要训他。
他自做了夫子,虽年纪还轻,却已经有几分老夫子的严厉了,那张脸一板下来,安安便吓得不行,每日只往他娘身后躲。
三好自然护着儿子,在她看来,两三岁的男孩正是该玩的时候,难道眼下就要拘着他念书吗?
那早晚跟他爹一样,念成个书呆子。
李靖在儿子面前有几分威严,但一见三好,立刻就软了三分,再被她轻描淡写说几句,更只有点头的份了。
一家子四口平日都在县里,等每月李靖休息,便和三好一起带孩子回李家沟。
这一两年来,家里也发生了不少大事。
李流已经成亲了,家里原本四间屋子,现在又扩建了,东西厢房各两间。
他们娘早已分配好了,大儿子一家住东厢,二儿子住西厢,正屋还空了一间,留给李月梅回娘家时住。
此外家中陆续也买了几亩田,李靖已经说服爹娘,让他们不必再下地,只把家里的田地租出去收租子。
如今人们说起李家沟来,不得不说的两家人,一个是小遥山脚下的林家,另一个就是举人老爷家了。
又过几年,李靖上京参加春闱,放榜后,得了二甲三十七名,赐进士出身,外放至一个小县做县令。
他至京中回来,到了县里,便一路被锣鼓声喧簇拥着,他谢绝许多邀请,坐着马车回村,心中喜忧参半。
回了村,自然又是热闹不休,村里族里竞相来看县令大老爷的排场,一直到晚间,众人才逐渐散去。
两个孩子都在隔壁屋里睡下了,三好端了热水给李靖洗脚,又转头去收拾他带回来的行李。
微烫的水泡着双脚,暖意从脚底升腾上来,李靖额上微微出了点汗,一身的疲惫也随着这些汗液消散。
再多的风光,再大的富贵,也不如此刻一盆热水来得熨贴。
“三娘。”
他轻唤。
三好回头看他一眼,“怎么?
水凉了?”
李靖微微摇头,心中迟疑,想了又想,终是忍不住道:“我上任的地方,距此地有千里之遥,你和孩子……愿不愿和我同去?”
三好诧异道:“不然呢?
你要一个人去吗?”
李靖忙摇头,待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傻笑起来。
自圣旨颁下,他心中就记挂着这件事,连高中的喜悦都压下了大半,此刻终于放下心事。
三好有点嫌弃,两个孩子的爹了,做过几年夫子的人,年近三十,马上就是县太爷了,笑起来竟这样傻。
半月后,县太爷带着妻儿走马上任。
他管辖的县虽小,却因靠着一条河,有个码头,商船往来便利,县中人多行商,因而并不穷。
他来的那日,骑着高头大马,前方衙役开道,后面轿子上妻儿紧随,两旁百姓夹道,当真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新官上任,各方势力自然要来探探虚实,因此纷纷派出了自己的夫人。
三好这个新上任的县太爷夫人,椅子还未坐热,就团团忙了起来。
好在那几年在县里,时常与夫子们的夫人往来,又在玉秀店中见了不少富家妇人,待人接物成熟了不少,倒没出什么差错。
只是每日与人说些虚虚实实半真半假的话,心里有些不耐,却又不得不挂着笑与人周旋。
却不知那些夫人们见了她更是惊奇。
&em厉了,那张脸一板下来,安安便吓得不行,每日只往他娘身后躲。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段进行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