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后金之乱(四)第1/3段
蒙古傲汗部贝勒琐若木又一次做了那个恶梦,那个连日来反复做过的恶梦。
当梦中的刽子手高举那口漆黑冰冷的鬼头刀,向自已脖子上猛砍过来之际,琐若木大吼一声,从床上弹地起身,大口喘气,全身冷汗淋漓。
“爱根,你怎么了?”旁边的妻子莽古济被他惊醒,连忙起身抚慰其背,柔声相问。
琐若木避开莽古济关切的目光,犹自喘气的他,一脸阴郁地望着漆黑的窗外。
其实琐若木难得与妻子莽古济同房,他最近新纳的小妾托古甚得他欢心,基本每夜都在她那边就寝。
只是昨天整夜,那名娇羞的小妾托古,都以一种沉重的语气,诉说一件让他心惊肉跳的事情。
托古告诉他,朝廷已派秘密使者找过她,让她来告诉琐若木,尽早将反逆余党之一的妻子莽古济押送朝廷。这样一来,他琐若木可与谋逆余党彻底划清界线,朝廷也会继续让他统管傲汗部,据有开原城。这都是心地仁慈宽厚的天聪汗为了金国与蒙古的亲善,才这样对他网开一面。希望琐若木迷途知返,不要失此良机,不然,朝廷定会将他与莽古济一同下狱,严加惩处。
琐若木听完小妾的诉说,顿觉有如五雷轰顶。
自莽古尔泰死掉到现在的这段时间,他其实一直心存侥幸,以为随着妻弟莽古尔泰这个主谋的死亡,他们这些余党,皇太极会放过不究,现在看来,纯粹是自已一厢情愿。
那个高坐在龙椅之上的大胖子,还是要把谋逆余党一并铲除才罢休啊。
从昨晚到现在,整整一天的时间里,琐若木有如失了魂魄一般,浑浑噩噩的在房中呆坐,到了晚上,他下意识地来到妻子莽古济的房中。
一番尽兴的**之后,心事重重的他搂着妻子入睡,直到从这个恶梦中挣扎醒来。
这样剧情雷同的被砍头恶梦,从当天与莽古尔泰议定加入谋反集团后,就夜夜纠缠着他,让他难以安眠,而白天也时刻处于精神高度紧张与惶恐的状态。
这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莽古济带来的!
如果不是这个表面温柔,内心却深藏野心的女人执意来拉自已上莽古尔泰的贼船,自已怎么会弄到现在这个日日夜夜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
是时候和这能把人折磨死的恶梦告别了。
傲汗部贝勒还有太多的美女、美酒、财宝还没来得及享受,若为了那个已然破灭的谋反阴谋而赔上自已性命的话,实在不值得。
琐若木努力向妻子挤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随后,他分开妻子的腿,不顾妻子不解的目光,又一次和她颠鸾倒风。只是,在妻子的娇吟声中,琐若木的脸色越来越黑沉如铁。
莽古济,这是为夫最后一次尽夫妻之本份了,这也是为夫送你入京城大狱前,最后一次向你表达关爱的方式,当然,还要表达为夫深深的愧疚。
第二天,先起身的琐若木深深地吻了一下犹在酣睡在妻子,又凝视了她许久,便穿衣下床,再未回头。
一个多时辰后,全身用重镣紧锁,五花大绑的莽古济被塞入一辆脏兮兮的囚车,她的嘴被用一团破布牢牢堵上。当她看着一脸冰冷的琐若木低头从自已囚车前走过时,她满腹的愤懑无法说出,只能用不停流下的泪水和嘴中含混的呜呜声,来表达对这个丈夫的极度痛恨与无限悲哀。
这支押送莽古济的车队,由她的丈夫琐若木亲自领队。
车队无声行进,北风呼啸着卷起漫天风沙,那尖利呜咽的声音,有如一个女人在不停地哀哀而泣。
琐若木的车队到达沈阳,受到了皇太极的热烈欢迎。脸上带着亲切笑容的天聪汗皇太极,盛赞琐若木这般为了国家而大义灭亲的壮举,当众宣布免去他受了蒙弊而参与谋逆余党的罪行,并告诉他可以继续统管傲汗部和据有开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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