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满分甜第3/4段
但听久了,心里有点厌,她转着桌上已经喝淡味的红茶瓷盏,虚心应着。
程舒妤婚后不久就怀孕了,春节后待产,桌上话锋一转,大伯母便笑着问孟听枝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孟听枝也笑着回:“不急,我和程濯都不急。”
大伯母睨她一眼,过来人似的劝她:“男人嘛当然不急了,孩子又不是男人生,你不能这么想的呀,结婚久了一直没消息,容易叫人传闲话。”
另一位婶婶应和道:“是的呀枝枝,事业心不要那么重,画画嘛就是个乐子,你看程濯他妈妈不也是去世后才……”
倏地,那道尖柔女声惊悟地停了话。
一桌子人忽然都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来,围簇了半个晚上的热闹,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停了。
窗外在下雪。
落满木芙蓉枯败的枝丫,不承力时,倏然掉下来一大片,纷纷扬扬。
孟听枝往自己的杯子里注入热水,瓷杯外壁很快暖了起来,她的声音在偏厅暖室里,有一种润而透的质感。
“我上大学的第一课,我们院的陈教授就在开学典礼上对我们说,真正的艺术是存在壁垒的,时代的局限性,和他人的不理解,很多很多都是作为艺术践行者不可抵抗的,我们所能做的只有坚持本心。孤独始终与你同行,但不要忘了那些微小的灵感火花迸发时的光亮,有这一点光,你会走得很远。”
孟听枝顿了顿。
“然后教授说,这段话出自已故的舒晚镜女士,以后你们将有机会在教科书上看到她的作品。”
程濯就站在门外,身后是夜幕雪光。
他没进去,跟路过的佣人嘱咐,过五分钟进去通知少夫人回房。
孟听枝昨晚听了一通教导,定了早上六点钟的闹钟,准备早起陪老爷子喝早茶。
她临睡前还跟程濯说了这件事。
第二天早上,近十点,被窝里的一小团才有点翻身动静。
房内又暖又暗,是冬眠的好去处。
孟听枝穿鞋下床,随意抓着亚麻的遮光窗帘,向两边一拉,院子里银装素裹,天光就雪色,一瞬间亮到刺眼。
这亮度不对!她站在窗前愣了几秒,揉揉眼,难以置信,连忙去床头找自己的手机。
她定了六点起的闹钟,怎么没有响?
而现在……
别说陪老爷子吃早茶,老爷子估计鸟都溜八百回了,哪还有她这个孙媳妇什么事。
孟听枝越想越不对劲。
这可是大年初一早上!这是她嫁过来的第一个春节!新年伊始,太失礼了太失礼了。
昨晚还收了程濯爷爷那么大一个红包。
实在于心有愧。
梳洗好,风风火火出了房,孟听枝撞见程濯从院子里回来。
他发梢和肩上落了一点雪碎,衬得整个人冰雕玉琢。
佣人替他拂去肩上的雪,他顺势脱了外套递过去,目光看向孟听枝问:“早饭吃了没有?”
孟听枝摇摇头。
已经过了早饭时间好吗!
程濯想叫她去吃点东西,正要叫佣人。
“可是,现在快中午了,”孟听枝凑到他身边他,咬着牙小声说,“你是不是把我的闹钟关了?”
程濯问:“你要早起做什么?”
孟听枝小声说:“你婶母她们说……”
话没说完,程濯就打断她,手掌搭在她肩上揽着人往里间走:“我家没有这些规矩,老爷子从没说过,有些人闲着没事瞎琢磨出来的,你记着——”
孟听枝随他话音一停,抬起头问:“什么?”
他微微垂颈,看着她的眼睛,“你永远随我,只随我。”
孟听枝觉得他好正经,正经的样子好好看。
她问:“那你也随我吗?”
程濯失笑。
“你说呢,我陪你住桐花巷的时候,没少被人说是小白脸吧?什么忍辱负重的事我没做过?我就差把命给你了,你还问我随不随的。”
孟听枝抿唇,弯起嘴角。
“你好好哦”,说完还不够,她踮脚亲了一下程濯的脸,吧唧一声脆响。
比这更响的是一阵孩子的尖叫。
原本趴在门边的小萝卜头双手分叉、捂着眼睛往外跑,也不许其他小萝卜头再进来,嘴里奶声奶气喊着:“啊啊啊——羞羞,小婶婶他们在玩亲亲!”
整个走廊都是小孩子银铃一样的声音。
孟听枝脑门上瞬间拉下三条黑线,尴尬地只差当场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地洞实在没有。
她埋着羞愤欲死的脸,往程濯怀里躲,嘴里喃着:“完了完了,带坏小孩子了,呜 程濯就站在门外,身后是夜幕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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