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右侯第3/4段
“也对，也不对，”老人不在意司马白的冷嘲热讽，继续问道：“殿下，可知头悬梁锥刺股的典故？”</p>
司马白早已不耐烦，随口道：“苏秦游说秦王不成，落魄归家，父母妻嫂恼他耗费家财不成功业，羞辱恶骂不以他为亲人骨肉...”</p>
本是无心之言，司马白却忽而感触颇深。</p>
如苏秦得配六国相印之大才，竟也有落魄困窘之时，自己比之苏秦，是否也能由落魄而出人头地？</p>
那男人若无本领成就功业，当真妻不以为夫，母不以为子么？</p>
他心中有所思悟，这一典故便越讲越迷：“...苏秦搜检旧箱，得阴符一书，乃昼夜揣摩，夜倦欲睡，则引锥自刺其股，血流遍足...”</p>
“何为阴符？”老人忽然打断司马白。</p>
司马白沉思一阵，回道：“细细想来，还真不知何为阴符，未曾读过。”</p>
“殿下当真好学问，这阴符二字于正史少有记载，却多见于稗官野史，殿下未曾读过也不出奇，本就很少有人读过，”老人笑赞，话锋一转，肃然道，“只因阴符，是天道繁衍！”</p>
“天道繁衍？”司马白又是一声冷笑，“我知你身怀大才，原还在想你这样的人在将死之际会说些什么，不料竟只是一味故弄玄虚，不如歇一歇，我送你上路！”</p>
老人浑不在意，继续说道：“吾幼时常叹为何总有圣人、大贤、帝王、英雄能够建立赫赫功勋，成就旷世基业，他们因何能知人所不知之理，成人所不能成之事，莫非真乃天命？直至吾偶然于云梦山石洞中习得一卷壁刻经书，方知天下至理不过天道二字！吾也不知这天道从何而来，但自三皇五帝，经夏商周秦汉至今，天道似乎就一直存在于世间，吾推测，伏羲得天道而能造阴阳八卦、女娲得天道能定婚姻人伦、神农得天道而能知百草五谷...”</p>
“呸！荒诞之至！此说糊弄无知匹夫尚还可能！”未待张宾讲完，司马白便一阵冷笑打断，“依你之见，黄帝胜蚩尤乃是得了天道，夏禹治水铸九鼎也是得了天道，商汤、周武、始皇帝、汉高祖都是得了天道才创出基业，就连羯狗石勒和你，也是得了天道才能篡晋立赵，对是不对？”</p>
“上古三皇内文，黄帝阴符真经、姜尚之太公阴符、鬼谷子之本经阴符七术，都乃天道繁衍，殿下可有读过？”</p>
“闻所未闻！”</p>
“既然未曾读过，殿下凭何嗤之以鼻？”张宾继续说道，“老朽于云梦山洞中所习那部经卷，正是鬼谷子的本经阴符七术。我以其辅佐石王纵横天下，区区不才，也能称得机不虚发，算无遗策了！”</p>
司马白想反驳，却也无从争辩，石勒张宾这一主一谋，堪称纵横无敌，否则怎能夺了晋室大半江山？只得强辩道：“你临死还要在炫耀一番？！”</p>
“老朽正有事相托，岂敢胡乱炫耀！”</p>
司马白冷笑道：“你怕是所托非人，我杀你尤恐不及，还会为你办事？”</p>
“老朽时辰不多，”张宾一阵咳嗽，“不论殿下愿意与否，还请记牢。”</p>
“恩？”司马白诧异道，“记啥？”</p>
只见张宾端正神色，深吸气蕴，用尽力量，缓缓说道：“盛神之术...神为之长，心为之舍...”</p>
“养志之术.....知人则分职明...”</p>
“散势之术...外视虚实，动而不失...”</p>
“实意之术...虑深远则计谋成...”</p>
“分威之术...动者必随，唱者必和...”</p>
“转圆之术...天地无极，人事无穷...”</p>
“损悦之术...机危之决也!”</p>
司马白起初极是厌烦，若非瞧着张宾面色庄严祥宁，早便一刀捅了下去。</p>
但越听到后来，越是心惊。张宾所念经文深奥晦涩，既难背，又难懂，司马白只觉这千字左右的真言孕育无穷至理，却模模糊糊一片混沌，让人无从琢磨。</p>
那仓迈的诵经声犹如天籁之音，司马白仿佛感觉天空打开了一个漩涡，让他有幸一睹苍穹真颜，哪怕仅仅只是一瞥，也让他触碰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层境！</p>
直到张宾声音停住，司马白司马白从冥想中回复清醒，仍旧心神难平，盯着张宾难以置信道：“你，先生方才所诵经文，该不是本经阴符？你竟传了本经阴符七术于我？！”</p>
张宾慈霭一笑，点头道：“但有所托，岂能无酬？区区千字经文，权当老夫付与殿下的酬劳吧！却也足够殿下安身立命了，殿下可记牢了？”</p>
司马白面色一紧，变的极为难看，竟支支吾吾说道：“这个，先生，我初时并未在意，便没用心背记，况且我记性也不甚好，那个，先生可否再教诵几遍？”</p>
张宾目瞪口呆瞧着司马白，仿佛在看世上最蠢的一头猪，眼神中难隐失望之色，但旋即又哈哈一笑说道：“天意弄人！可是殿下看我还有气力再诵读一遍么？随缘吧！”</p>？直至吾偶然于云梦山石洞中习得一卷壁刻经书，方知天下至理不过天道二字！吾也不知这天道从何而来，但自三皇五帝，经夏商周秦汉至今，天道似乎就一直存在于世间，吾推测，伏羲得天道而能造阴阳八卦、女娲得天道能定婚姻人伦、神农得天道而能知百草五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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