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辞行第1/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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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司马白辗转反侧，难以入睡。</p>
一场精心设计的鸿门宴终究是有惊无险，被他蒙混过关。但庾亮种种言辞举动仍是在他心头频频闪过，让他阵阵心悸，后怕不已。若不是司马昱和蔡谟挺身而出同庾亮撕破脸，他这条回家之路怕是戛然而止，就要在此断送了。</p>
明日便要启程前往建康，司马白却只觉前路茫茫尽是泥潭，这种犹如鱼肉置于砧板的感觉，像极了被困棘城的那段岁月。而庾亮庞大的阴影同慕容皝又何其相似，让他不禁忐忑起来，那建康该不会是另一个棘城吧！</p>
正自难眠，房外传来一阵声响。</p>
“吾有急事，要见殿下。”</p>
“此刻太晚，何妨等到天明？”</p>
“万请将军通融...”</p>
司马白听出那是张淳的声音：“请张公进来吧，我正巧也醒了。”。</p>
西山之后，司马白一直刻意回避张淳，除了几句寒暄，再没多说过一句话，只因他实在拿不准这个非敌似友的张淳究竟和石永嘉是什么关系。</p>
大面上来猜，石永嘉恐怕不会将身份透漏给晋室纯臣张淳。但她布局蜀中必然是倚仗了天师教势力，如果张淳这个天师教大祭酒不为她奔走牵线，放眼天师教上下，除了老天师自己，还有谁能做成那般精细无痕的全面策反？</p>
既然摸不清，司马白便能避则避，却如何也没料到张淳竟漏液来访。</p>
张淳一进屋，司马白又吃了一惊，他背上竟负着一俱硕大木盒，不下七尺长短！</p>
“张公这是来送礼的？”司马白指着木盒呵呵笑道。</p>
只见张淳将那巨盒朝地上一搁，神情凝重：“我是来向殿下辞行的，方才从庾相那里请了手谕，今夜便要返程回凉州了。”</p>
“这么急？！”司马白一怔，却并没有废话寒暄，直言道，“我若能有效劳之处，张公但请吩咐。”</p>
他已然猜到凉州出了大事，否则心心念念要赴建康朝觐的张淳，怎会突然要在这深夜里返程？必是十万火急了！</p>
张淳见司马白如此痛快，一拱手道：“殿下仁义！就不问问是何缘故？”</p>
“张公若想讲，自会告知。”</p>
张淳点了点头，沉声道：“是关于贺兰三公子，贺兰确。”</p>
“三舅哥？他怎么了？”</p>
饶是司马白心思机敏，闻言也是一头雾水。</p>
成都事毕，张淳的使团虽与晋使同行南下，但亦留了副将带着路引信印，以供代国使团和慕容使团再次借道凉州返程。既是走的凉州，又有慕容恪一道相伴，那贺兰确还能出什么差池？总不会挨上像他老爹那样的意外吧？</p>
“贺兰确领着代国使团原本是要借道凉州回程的，但中途却与我副将龃龉不断，未出蜀境便分道扬镳，转向陈仓道，要借赵境回国。便连慕容将军苦苦劝谏，他亦是也不听。”</p>
司马白叹道：“唉，是因为贺兰老大人的缘故吧？书生么，有时难免钻牛角尖。走赵境虽欠稳妥，但想来羯赵也不敢太刁难代国使团，却与张公急于返程有何关联？”</p>
张淳摇头苦笑，从怀中掏出了三封信，先递给了司马白一封：“这三封信是经由我天师教秘渠，从蜀中快马快船星夜传来，晚间才送进武昌城，殿下不妨先看看。”</p>
司马白接过第一封信，拆开一看，只扫了几眼，便大惊道：“贺兰使团全团覆没？尽数遭戮？！”</p>
张淳咬牙道：“不错，才分道两日，便出了这等惨事，我教中兄弟已查明，是贺兰确勾结羯赵包揽子干的！”</p>
司马白眉头一拧，暗道是真是伪？贺兰确疯么了？！</p>
他不动声色瞥了张淳一眼，矩相望气之力亦随之打开，只辨出张淳心绪坦荡，显然不是在编谎，至少对信中所言是十分笃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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