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此身何人第3/4段
「我心知是遇上了绝世高手,但是广晴既落在他手里,我就没了选择,只得听他的话。」谈直却继续说起那晚的事,「我进屋一看,那老人坐在地上,面容枯槁,一颗头颅上几乎没剩什么肉,好似一副人骨端坐在地似地。若论年纪,就算我师端木敬德在世,只怕也没那老人年纪大。『你便是谈直却?』那老人用一双凹陷的铜铃眼望着我,厉声问道:『那白鱼玉坠可在你手里!?』兄弟,我一直到那时候,才知道那块白玉到底会给人带来多大的麻烦。」「幸好谈兄没将那块白玉带在身上。」荆天明呼了口气道。
「是啊。那时白玉若在我身上,我哪还能活到今天?」谈直却回想当时情景,「那时我非但坚决不肯交出白玉,更不肯告诉那老人白玉的下落。后来,那老人便废去了我全身武功,只留下一条命在。」「那后来,谈兄……」
「唉,还是著了人家的道。经过一天一夜的折磨,那老人见我坚不吐实,便说我如果不告诉他白玉的下落,便要当着我的面杀了儒家掌教。我一想,广晴刚刚当上掌教不久,若在此处无来由的教人杀了,我儒家的伟业谁来接续?更何况,上千的儒家子弟被秦兵抓去,也需掌教的带人前去救援啊。『好吧。只要你先放广晴离开,我便跟你说白玉在哪儿。』为了救广晴、救弟兄们,我便对那老人如此说了。那老人倒也爽快,只见他用手指轻轻在广晴背后一钩,绳索便断开了。接着,他在广晴背上一推,便将人送出门去。那时差不多是中午,我一直等到黄昏,想说广晴应当走得很远了。这才告诉那老人,白玉早在一年前便交给刘毕暂时为我保管。」
荆天明惊道:「白玉在刘毕身上?那刘毕就有危险了。」荆天明说这话时,心中隐隐约约觉得不安,但为了什么不安,他却不清楚。
「这都怪我食古不化。」谈直却后悔道:「我一生从不说谎。这才害了刘毕。兄弟,眼看我已经不行了,那白玉跟刘毕就拜托你了。」「这你放心。」荆天明点点头,问道:「后来呢?那老人怎么不杀你灭口?」将秘密托付给荆天明之后,谈直却终于觉得轻松多了,慢慢说道:「那老人自然要杀我。听我说完,那老人便点点头道:『很好。』说着便举起右手要往我头顶上拍下。我明知绝无生还的机会,也就不愿抵挡徒增羞辱。正当那老人一掌要拍下来时,有人推门进来叫道:『且慢动手!』」
「原来是有人救了你?」
「嘿嘿,要这么说也行。不过我还真不愿被他救了。」谈直却冷笑一声,问荆天明道:「你猜猜来的人是谁?」
「嗯。」荆天明想了半晌,「这我就猜不出了。」
「别说你,若非我亲眼所见,连我也猜不出。」谈直却幽幽说道:「来的人是邵广晴。」
「邵广晴!?他不是逃走了吗?」荆天明转着念头道:「莫非他不愿独活,定要回来救你?」
「我本来也这样以为。正想开口骂他……那邵广晴却先开了口,『老前辈手下留情。这谈直却,晚辈恨他入骨,要亲手杀了他方才快意。』那老人听他这么说,反而说道:『这人武功已经废了,留给你杀也是可以。何况,他的经脉已被我摧残殆尽,绝无三日之命了。你若是尚有一丝同门之谊,也可无须动手,三日后,这谈直却亦会自然毙命,倒有一个全尸。』那邵广晴摇了摇头,坚决说道:『这太便宜他了。不,我非要亲手杀了他不可。』那老人听他这么说,也不置可否,轻飘飘地离去了。」
「嗯?这是权宜之计吧。」荆天明说道:「若非如此,邵广晴如何是那老人的对手。只不过,那老人为何会同意?这倒有点奇。」
「天明啊。」谈直却说道:「亏我之前还赞你聪明,没想到你还是跟我一样笨。我那时也认为这是广晴的权宜之计。待到那老人走后,我正想跟他道谢。哪知道广晴……不!邵广晴他……他却抽出长剑,忿忿对我说道:『谈直却,我忍你很久了。今日杀了你,也出我心中一口恶气。』『广晴!?做兄弟的,什么时候对不起你了。』『你还敢说?!』那邵广晴轻蔑地哼了一声,『当初我父亲将儒家掌教一位当众传了给你,你为什么不坚决辞退?你抢了我的位置也就算了。万万没想到你为人如此阴险,两年前父亲过世后,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掌教一位让给了我。谈直却啊谈直却,你是要叫天下人都知道,我邵广晴这个掌教的位置,是你不屑当,好心让给我的,是不是?这不叫欺人太甚?』」
「原来如此……」荆天明见谈直却满脸伤心,低头道:「原来邵广晴与那老人联手设下圈套……」「可不是嘛。若非后来这马贼头子骆大欢来了,今天我就见不着兄弟了。」谈直却故做振作,问道:「这马贼头子怎么会来找我?这我倒要问你了。」「这也没什么。」荆天明有点不好意思地回道:「这马贼帮去年间跟平虎寨徐盅他们有点过节,是我替他们化解开的。」
「原来如此。」谈直却恢复了原本的爽朗,笑道:「原来是你打着花升将的名字干的好事,我就觉得奇怪,花兄弟怎么会插手管什么马贼跟土匪之间的过节。看来,天明你如今在江湖上吃得很开啊?哈哈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段进行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