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坦荡荡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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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方知的一切推测都是有端倪的。

  比如,大婚之夜那一盏酒。

  谢方知按了按自己的额头,绕开了话题:“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如今时间赶,也来不及细说。

  谢某只是觉得,四姑娘上一世有心结解不开,这一世若要尝试,也不该冒险,不如商议个万全之策来,再作行动。”

  “原本就在想。

  如今你最知我底细,我也不瞒你。”

  姜姒实则是个很坦诚的人,尤其是在谢方知的面前,“傅臣此等郎君,错过了哪里寻第二个去?

  他体贴,护我,重我,也发誓不骗我,纵使上一世他有千般万般不是,如今他也不曾对我不起。

  女子这一辈子,又能遇到几个似他这般用情之人?

  我不是铁石心肠,我还爱过他。

  纵使要叫我死心,也最好明明白白地,否则我以为是我错诬了他。”

  重活一世不就是为了改变吗?

  她与傅臣,指不定能有个好结局?

  姜姒喝了一口酒,如今钻进牛角尖了。

  谢乙虽是局中人,可看得原是比她清楚的。

  可他也知姜姒这一颗心,从来没在自己的身上,那些个情情爱爱,从来都牵挂在傅臣的身上。

  更何况,傅臣乃是上一世伤她甚深之人,也必定叫她印象深刻,所以她所有的目光近乎都落在了傅臣的身上。

  以傅臣的本事,这等的人品与才学,又怎么可能不能俘获一女子的芳心?

  姜姒两世为人,加起来也没二十年,哪里去磨一颗磐石心?

  姜姒这样想,也没错。

  即便是谢乙,重活一世之后也不能将两世之人匹配上,有时候恨之入骨,有时候他们又兄弟相称,一如昔年。

  皇爷还没死,太子也没倒,七皇子还是七皇子,傅臣还是傅臣,他谢方知还是谢乙,而不是小谢相……

  “兴许你是对的。”

  但凡那件事没人插足,也没人在背后搞鬼,他谢乙再怎么喜欢姜姒,也只敢在心里压着,断不敢胆大包天至那般田地。

  后来,也都是将错就错,留给他们的也不过是死路一条,去何不去得潇洒风流一些?

  虽则最后又挣扎出千万般不想死的意思来,可他终究还是死了。

  谢方知很累,从来没有过的疲惫。

  他知道的比谁都多,想的更远超姜姒,姜姒因见识所限,只得半个后院半个侯府,谢方知却是天下事皆知,有时候一块儿堆上来,他都忙得抽不开身。

  他带给姜姒的苦楚太多,而姜姒从没喜欢过他,这样来看,叫她嫁一个她不喜欢的人,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若姜姒没将这话说开,说她中意傅臣,那谢方知或恐还可骗骗自己,也许她心里有我。

  可现实是,姜姒明明白白要选傅臣,他一个插足进来的,又能说什么?

  姜姒如今已无言以对,谢方知的消沉也传递到她这里,让她好一会儿没说话。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问题想问。

  “上一世,我喝了丫鬟端来的鸩酒,说是我三姐姜妩叫人送来的。

  之后一梦回了柳镇,我便在想,谢公子当日对我摇头,说不知那替身是何人,如今姜姒再问谢公子一句,当真不知吗?”

  “……如今你要嫁给傅臣,知道了也是平添心结。”

  谢方知淡淡地,可手指甲已经压在酸枝梨木桌上,出了一道道的深痕,只是姜姒看不见罢了。

  “四姑娘莫不是想与那人叙前缘?”

  是了,这等不正经的口吻才像是自己。

  谢方知心里说了一声,便感觉面上一凉。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举袖抹脸,浑不在意,如今倒是忽然找回了精神一样,道:“四姑娘恼羞成怒又泼我酒,难道是被我说中了?”

  “是啊,被你说中了。”

  姜姒知道他不正经,索性也跟着不正经起来。

  破罐子破摔,谢方知又不是不知她底细,冠冕堂皇的话她都懒得讲了,只道:“若找见这人,未必不可续续前缘,才华不低谢公子,风度不输傅如一,翩翩好儿郎,上哪儿寻去?

  谢大公子若知道,到底不如成全了我们这对儿苦命鸳鸯?

  也算是阴差阳错一桩好姻缘。”

  “……”

  那一刻,谢方知真的很想起身将这女人按到自己身下去,叫你胡说八道!

  这满嘴的胡言哪里像是个闺阁姑娘?

  可他又痛得快言语不出,抓心挠肺,恨不得此刻自己已然化成了灰去。

  千般难,万般险。

  谢方知终究知道她如今也学得一副胡言乱语,十句话里只有半句真,戏谑道:“成全你们有何难?

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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