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章第4/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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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指着他的额头,气息不匀,“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是不是?”

  尺素极少见他这样气恼过,已经抱着随时结果晏寻的准备,不承想,他的下一句话仍旧留了情。

  “还愣着作甚么?让他滚!”

  王府的偏厅内,书辞支着肘打瞌睡,脑袋点了好几下,终于不负所望,砰的一声磕在了桌上。

  “嘶——”

  沈怿无奈地伸手去给她揉了揉,“困就别硬撑着,先回去睡吧?”

  书辞摇摇头:“我再等等……”

  说话间,高远突然从门外蹿了进来,心有余悸地大喘气,“哎,可累死我了……”

  “高大人!”她眸中不由一喜,“你回来了。”

  高远这一身可以说是狼狈不堪,胳膊和肩膀好几处都有伤,黑衣上满是血迹,他倒是不疼不痒的样子,直嚷嚷着渴:“有水么?我嗓子快冒烟了……”

  “有水,有水。”紫玉手脚麻利地捧了个大茶碗给他倒来,“水在这儿的。”

  一屋子的人见到他的刹那立马都精神了,几道目光甚是期盼地盯住他。

  在这种注视下高远竟也若无其事地喝了好几碗。

  “那姓肖的背后什么也没有。”他拍着胸口顺气,“这老大爷八成是记错了,要么就不是他所说的那个人。”

  紫玉却难以言喻地望着高远:“你真的偷看他洗澡了?”

  “瞎讲什么,这哪儿能叫偷看!”他炸了毛似的瞪眼纠正道,“明明是为了任务牺牲自我!”

  得知并不是裴尧希,一时间众人都有几分失望。

  先前在这里推测得如此热闹,然而连开头都是错的,剩下的便只是一通瞎猜,毫无根据了。

  刘晟也颇为纳闷地挠头:“奇怪……”他自认为自己的断案能力并未退步,但事到如今又找不出其他更好的解释,难免心有戚戚,遗憾地叹了口气。

  “大概是我想得太多,也许,这肖云和的来历,并不是我们猜测得那样曲折……”

  “刺青虽然没有。”高远望向沈怿,补充道,“不过属下在肖府上的确碰到了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恰巧也是用剑的高手。我琢磨着,这想必就是杀老言的人。”

  肖云和虽不是什么长公主的心腹,但谋财害命这一宗罪是跑不了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沈怿和书辞四目相对,他能从她眸子里看到深深的恨意,于是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背:“放心,交给我。”

  书辞垂下眼睑,想片刻,又怕自己给他压力,“他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咱们从长计议,你不用为了我太为难自己。”

  “好。”他淡淡一笑,“知道了。”

  京城的夜还没结束。

  亥时是最不上不下的一个时辰,街上有人叫卖,家里也有人酣睡。

  四合的夜幕把一切都收拢于黑暗之中,喧嚣的闹市间,一抹蹒跚的身影在长街上摇摇晃晃的行走。

  过路的人都惊讶于他不太正常的脸色,一路频频回顾。

  晏寻捂着心口,喘息有些重。

  他知道自己的病还没有痊愈,治了一个多月,眼下突然断掉,这条命大概是活不了了,连这一口气也是勉强吊着的。

  在生死之间,他忽然觉得,与其饱受煎熬,就这般去了也没什么不好。

  腿迈开一步,却像是灌了铅,难以再抬起,晏寻茫茫然地看向四周,只觉陌生得让人心悸,两旁的灯笼亮得炫目,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世界蓦地便黑了下来。

  他倒下时激起了小小的尘埃。

  寂静的长街上,零星的灯光照着晏寻苍白的侧脸。

  偶有行人经过,却也只是好奇的望了几眼,又匆匆走开。

  就这般不知过了多久,一双十方鞋在他身边停下。

  蓝色的道袍随着对方蹲下的动作轻轻扫过他的脸颊,枯瘦的手覆上了晏寻的额头,良久后那人长长地叹了口气。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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