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黄老第2/3段
曹冲笑了笑:“当得的,当得的,元直与我恩若兄弟,他不在,自然由我来照顾夫人,只是最近有些俗事缠身,未能来看夫人,夫人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刘氏眼皮抬了一下,看了一眼笑嘻嘻一点也不觉得难堪的曹冲,嘴角掠起一丝不屑:“周家无权无势,我们母子在荆州辛苦一年不过能温饱而已,如今能住在天子脚下,锦衣玉食,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这一切都是拜公子所赐,民妇感激不尽。”嘴里说着感激不尽。却是连身子都不愿意动一下,自然更提不上端茶倒水了。亏得曹冲脸皮也够厚,依然坐在那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看起来好象一点也不生气。
一听说曹冲来了,刘先连忙赶了过来,看着曹冲带过来地大堆礼物,再看看曹冲和颜悦色的坐在他妹子面前嘘寒问暖,不免愣了一下。“公子何必如此多礼。让下人送过来就是了,怎么敢劳动公子。”
曹冲笑了,他向刘先行了礼,和声说道:“始宗先生客气了。元直虽说是我的下属,但我们地交情之深,始宗先生也是知道的。他为我去了万里之外的大秦尚且不惧,我走这两步路来看看又有何妨。”
刘先笑了:“公子过谦了。”
曹冲呵呵一笑:“不知元直最近可有书信来?”
刘先摇了摇头道:“年初他在蜀郡的时候,写过两封书信。后来就没有了,按行程算,大概已经到了天竺了。路途遥远,书信不便,不过他有公子安排的人照顾。又有那个大秦商人钱四海相伴,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地。”
曹冲叹了口气:“但愿如此,本来我也这么想地,可这几个月不见元直。心里想念得很,不免生出些担心来。读万卷书不易,行万里路更难啊。俗话说得好,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这趟差事可真是难为元直了。”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刘氏却道:“多谢公子挂念元直,不过元直正是年轻力壮地时候,此时不吃些苦。难不成还要等到发落齿摇的时候再出去开眼界吗?让他吃些苦头正是公子的恩典,公子又何必如此。”
刘先看了一眼刘氏,有些尴尬的一笑,他是知道周不疑被曹冲赶到大秦的原因,他也不觉得曹冲把周不疑赶到大秦去就是害他,以周不疑的所作所为,曹冲一刀杀了他也不为过,让他去大秦顾然有略施惩罚的意思。更多的却是让他开开眼界。虽然苦了点,却是个大好机会。妹子心疼儿子去那么远。心中有些不快是可以理解,但这么对曹冲说话,却有些不妥地,因此他看了一眼脸色不虞的妹子,连忙笑着打圆场:“正是如此,你看我还想出去看看呢,可这身子骨真是吃不消了。元直现在虽然苦了些,可三五年后回来,这学问见识必然大长,应该感谢公子才是呢。”
刘氏听兄长这么说,倒也没有给他难看,端起捻好的纱进里屋去了。刘先拱手说道:“公子,此处简陋,颇有不便,不如请公子移步,到我那里饮茶一叙?”
曹冲哈哈一笑,起身跟着刘先出了门,边走边说道:“听元直说始宗先生精通黄老,我读汉纪正有些不解之处要向先生请教,自然要去叨扰先生。”
正在前面领路的刘先有些意外的看着曹冲:“公子对黄老感兴趣?”
曹冲点点头:“高祖皇帝建立大汉朝,当时地情况也是如今一般,民口锐减,经济艰难,天子不能具钧驷,北有匈奴,南有百越,情况也许比现在还要困难一些,文皇帝、景皇帝奉行黄老,数十年而牛羊满巷,绳朽钱散,为武皇帝奠下偌大的基业。俗话说以古鉴今,如今我大汉也是满面疮痍,能不能从文景盛世取得一些有益的经验?”
刘先笑着抚了抚胡子:“公子,要说起这黄老之道可就话长了,公子如果有空,不妨听刘先啰嗦一回。”
“这黄老之道,虽用黄帝老子之名,其实黄与老本非一体,只不过有相通之处,后世便将其合而为一,本朝初年,以黄老为治国之道,名家辈出,胶西盖公善治黄老言,曹相国时为齐相国,以之为师,学黄老之道,九年而齐国大治,后代萧何为相,以其道治国,垂卧而天下大治。黄老之道风行一时,然孝武皇帝登基之后独尊儒术,儒生公孙弘以花甲之年为相封侯,董仲舒上天人三策,儒家经典进入太学立博士,黄老之道则日见没落,不再有当年风光……”
刘先侃侃而谈,将黄老之道的来龙去脉、兴衰过程先给曹冲讲了一遍,见曹冲听得津津有味。由衷地笑道:“公子莫嫌我啰嗦,黄老之道没落已久,如今已经成了那些术士欺名盗世的幌子,襄楷献神书,张角更是借太平经起事,妄图颠覆我大汉东山,这些人都托名黄老,蛊惑人心。公子要想明知黄老之道,不可不察。”
曹冲点头道:“先生说得有理,先贤的思想本是为探索世界的神妙或造福苍生,传到后世却成了某些人争权夺利甚至意图不轨的道具,实在可悲可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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