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九十五话 他生气了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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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里抽抽的疼,不敢怠慢,赶紧使劲回想。可是……她在落迦连门也少出,平日就接些翻译的稿子做,偶尔外出画画,往日来往的也不过是几个邻居,至多便是迟濮几个朋友。迟濮在附近一所大学任教,也没看到他和谁结怨。倒是有好些女老师和女学生追过他。可他都处理得很好,虽有几个执着的一直不放弃,但也压根谈不上因爱生恨。

  她回来也没跟人红过脸。除去楚可,就只曾为宫樟的画和人争持过,但这也没什么,当时怀安也在,美术馆也算卖了怀安一个面子——想到此处,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顾夜白眼毒,“想到什么?”

  悠言只好把那天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我不是故意给怀安的工作添乱。”她微微低头。

  唐璜冷冷一笑,眉目却是一派震色。

  林子晏几乎是跳将起来。

  “你怎么敢去质疑这种事?”他拍着脑门叫,“宫樟这画,我还没去看过,但姑不论真假,据说那是怀安领导楚……对,楚庭樾牵的线,卖给一个有名的华裔收藏家。”

  悠言急,“学长,我真不是去捣乱,我不知道怀安在那里——”

  “这压根不是怀不怀安的问题,你敢惹楚庭樾是疯了吗?”唐璜冷冷说道。

  他和林子晏同时起身,两人脸色都十分难看。

  悠言惊住。她为人再简单,他们一说牵线的事,她顿时还是想明白了什么。

  “你不要再管了。”她几乎是立刻朝顾夜白道。

  若得她自己一个,她是怎么都无所谓,这事再搁一回到她面前,明知会惹上大麻烦,她也许还是会提出质疑。悠言这人傻气,她的世界没有太多功名利禄,尔虞我诈,但这事一旦牵扯到顾夜白,她就无法淡定了。

  只听得他忽淡淡问道:“你怎么敢确定那就是假画?”

  悠言把她当日所见和疑问和盘说出。

  唐璜说道:“对于画,我是外行,你们怎么说?”

  林子晏摇头,“我对这方面没研究,别说现在听着,现场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学妹,”他说着把悠言看住,“你怎么如此厉害,我听你这般如此如此这般道来,竟然觉得颇有理据呀。”

  “当然,说是这样说,”他搔搔头,“你说的也许未必对。”

  悠言有些惶恐,“我明白,所以我就问他们能不能找些人去验一验。”

  “可这事儿一般人验不出,我反正是不行,老顾论画是天才,但这验画跟画画不一样,哪怕老顾自己验了,也不好完全确定。必须要由多名专家来鉴别,才能知道真假。”

  他顿了顿又说:“可再秘密行事,这人一多,消息就瞒不住,这传到姓楚的耳中,不管是还是不是,都是要得罪人的,楚庭樾本来就不好对付,他那老岳父更是大有来头,高官的。”

  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道:“老顾,怎么办?”

  顾夜白叼了根烟在嘴上,火机打开,但没有立刻点着,火光幽炽,他眸光快速流转,如墨深许,在思考着什么。

  “这倒也好,查不出来,就有了继续住下的理由。”唐璜绽了个笑。

  “手治完我立刻就走,不会多留。”这话不无讽刺,悠言心中堵得慌,其实哪怕唐璜不说,她死也不会给顾夜白添任何麻烦。

  想想不妥,她又道:“我立刻就走。”

  “把我用完了就走是吗?”顾夜白轻轻瞥来,眼神寒彻透骨。

  她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这事儿,你有几分肯定?”顾夜白突然道。

  “六七成。”她迟疑了一下,说道。

  “行,你先上去。”他说。

  她心里急,可她素知顾夜白性情,他决定的事,除非是让她,否则谁也无法改变。

  他不愿她在场,她心疼又担忧,但最终还是在他沉着又冷冽的目光中,无声上了楼。

  期间,她出来走廊看了几回,只看到三人在客厅低声讨论什么,林子晏和唐璜脸色异常凝重,顾夜白背对着她,什么也看不清……

  她回客房又呆了好一阵子,终忍不住又开门的时候,只见顾夜白就轻靠在二楼栏杆上打电话。林唐二人似乎已然离去。

  “按我说的做吧。”他淡声说道,“我不会害你,怀安。”

  她这间客房和他的卧室挨得很近,她无意偷听他和怀安的通话,连忙回避,慌乱中一个踉跄,猛地摔倒。

  顾夜白挂断电话,淡淡看来,但也没有扶起她的意思。

  “明早我会把你送到林子晏那边。”

  “为什么?”悠言顾不上痛,脱口问道。

  “你不是最喜欢迟濮吗?迟濮、章磊……反正你对别的男人,一个接一个的好,这样的路悠言,我要来做什么?”他轻轻的说。

  悠言想哭。

  “怎么,这不正中你下怀吗?”他看着她红红的眼圈反问。

  悠言目下脑里,翻来覆去,却只有想他别插手这件事。

  “小白,这事你能不能别管了?我答应你去学长家,手治好我就走,楚庭樾也就是想教训教训我,让我别乱说话,我走了就没事了,”

  “要我答应你也行,陪我上床吧。”他目如沉墨,回她这么一句。

  悠言一个发愣,他已转身进了屋。

  又是将近天明,悠言才将将睡着。

  起来后到主卧寻人,顾夜白已不在,一个小时后林子晏出现在她面前。

  第二十四章权力的游戏[]

  三天后,顾夜白在世纪联大会堂的画展提前举行。

  顾夜白平日一画难求,他的画功底过硬,意像深邃,技法创新,年资虽不长,业内却好评惊人,而他本身年轻俊美,是企业集团的决策者,业外人气也是爆棚,作为年轻一代的代表画家,并不逊色于一线明星,无论业内业外都备受追捧。这次画展本便全城瞩目,然而,画展当天,又出大事。

  这次画展,顾夜白从名家手上借来一批画作,同时展出,无同台竞技之意,而是借此展现每个时期的代表作,并表明自己得与巨人并肩,继往开来,无比荣幸。

  顾夜白这几年人气之盛,画坛无出其右,难得这番谦逊态度,画坛前辈都十分欣赏,欣然答应借画送展。

  然而,素以毒舌著称的新锐鉴定师方震在画展上当众指出,其中一幅画若非赝品便是伪作。

  一下,全场哗然。

  这次画展,除去普通百姓,多少画坛名宿、艺术品收藏者和社会上流人士都来了。

  这若是一副普通的画还好,却是画坛大师宫樟遗作!前段时间刚在市美术馆展出完,是工作人员从购买者手上借来的。

  顾夜白当即表示,这画从出借到现如今,整个过程都由收藏家本人安排,并有录像监控。不可能被调换。

  这画的收藏家也在,当场大怒,辩驳方震胡说。确实,顾夜白所言非虚,这画由他一手安排运送,此前美术馆展出也是如此,中途不可能被人掉包。而且,最重要的是,早在购买当日,他便在画稿背面用特殊隐性颜料做了记号。

  顾夜白命人打开镜框,经收藏家一说,涂上显形药水,果然发现了记号。

  哪知,方震却蔑然说道,这画本来是假画。

  并非宫樟所作。

  收藏家震惊,指出这画是宫樟弟子亲手析出,由楚庭樾介绍买入,不可能有假。

  场面登时陷入一片混乱。

  楚庭樾当日出差,并没有到场,但当中不乏G市领导,甚至省级领导詹老也来了。

  这詹老热爱艺术,更是出了名的清正,当即表示此事必须彻查清楚,提出移交相关机关部门处理。

  方震却立刻反对,指出楚的职能特殊性,如此处理只怕并不公允。

  顾夜白此时表示,决不能让人假借前辈大师之名搞事情,提出成立鉴定小组,初步结果出来,再移交相应部门进行二级判断和处理。

  詹老显然对这年轻人颇为欣赏,让他主持,尽快挑选出小组成员。

  方震再次反对,指出顾夜白和楚庭樾关系匪浅,是楚下属的男朋友!

  眼见方震不断闹事,詹老大为窝火,顾夜白再次提出,由当场观展的人以不记名投票,选出鉴定组成员。

  国内有名的画家、鉴定专家都行,今天在场的最好,不在场的将由艺询社出面将人请来。

  只是没想到,这最后得票最多竟又是顾夜白。

  方震变色,顾夜白建议,自己只作为一员参与,由得票第二的前辈主持,这是业内一名老鉴定专家了,尤其是对近现代画稿。

  詹老也很是赞同。

  面对如此滴水不漏的安排,方震此次也是沉默下来。

  这件事成为当天G城最大的新闻。消息敏感,本来被勒令封锁,大多记者没出通稿,但现场人多,如何锁得住?

  后来一有消息漏出,各媒体都自忖不能落后,于是这事被彻底捅了个遍。

  当悠言在网上看到这些新闻,通篇翻下来简直是胆战心惊。

  这个方震到底怎么回事?顾夜白到底要怎么做?

  她在网上查过些方震的资料,这个人作风犀利,出道以来风头颇劲,在鉴宝节目上可是砸了不少假货,也质疑过几个博物馆的收藏,在文物鉴定这块得到迅速的关注,直到去年,一件价值连城出土瓷器的鉴定出了差错,把真当假,因平日狂傲自大,收来不少奚落。

  她现在住的这套公寓据说是林子晏父亲的,他父母另有住处。

  大堂里有警卫值班,林子晏父亲具体职务悠言不是很清楚,也没心思多问。林子晏给她安排了钟点做饭,他每天也会在医生过来诊断的时候来一趟,拿手机给她录手部视频,说是给顾夜白交差。可顾夜白却没再出现过,应了当初说的,只在初诊阶段现身。

  林子晏仍是一副戏谑模样,但眉眼里的凝重悠言不是没看出来。悠言心想,这次的事他未必不怪自己。

  她跟林子晏打听方震的事儿。

  “我也不知道你前男友什么葫芦卖什么药。他不想我和唐璜趟这趟浑水,不肯和我们说太多。”

  “我也吃不准方震是不是他请来的。我和这人有过一面之缘,丫城府挺深的,若真是他找的人,我怕万一搞不好,坐实不了楚的事儿,姓楚的来报复,丫把顾老三捅出来,这就麻烦了。”

  林子晏如此回她。

  她忍不住给顾夜白电话,接听的却是Linda,Linda说,社长让路小姐好好治手。

  她想让林子晏劝顾夜白不要再管这事,但她知道,没用。

  悠言憋得慌。她怎么都行,但她怕连累顾夜白。

  只是,顾夜白既不愿接她电话,她便只能积极配合治手,因为在最后阶段,他说过,他会出现。

  她恍惚想着,手上突然一疼,杯子脱手而出。水刚烧开,她想接点喝,这下可好,水还没喝着,把另一只手也烫成猪蹄。

  水洒了一地。

  她没有收拾。甚至想狠狠一脚把杯子踹飞。

  但仅限于想。

  这是别人的家,她再怎么也不能拿别人的东西发泄。

  这几年再难过的时候,也没此刻难熬。

  该死的她为什么要回来。

  她站在客厅一动不动,从黄昏到夜色,不知多久,直到门砰的一声被推开。

  她一惊,灯光也随之刺破了黑暗。

  顾夜白站在门口,上身衬衫,松开了两颗扣子,下身西裤,没有穿外套,似乎来得匆忙。

  他眼神中挟带着可怕的怒意。

  她想也没想,一下跑过去把他抱住。

  “这事怎么办好,这事怎么办好?”她喃喃说道。

  对于她这投怀送抱,他却没有半分欣喜,把她拽到厨房洗槽前冲水。

  悠言想提他多此一举,这时间久了,该红的红了,该肿的也肿了,无济于事。

  但冲他那脸色,她还是少说为妙。

  他肯定比她明白,冲了一会果也罢了,在柜里几个翻找,拿了个急救箱出来,铁青着脸,给她上了烫伤的药。

  “你怎么知道我……”悠言小声道,突然意识到什么。

  “我让林子晏在这里装了监控。”

  悠言脸色倏红,顾夜白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冷着声音道:“我没那么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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