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宫廷暗流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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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雪的心提了起来:“太子怎么样了?”

  “奴婢没见着太子殿下,小福子说了,谁都不许进去,说是殿下昨晚吩咐的。”

  千雪皱着眉头,小福子哪里敢拦她的人,肯定是景飞特别强调过了,不想见她。她起身前往书房,也不确定真正见了会说什么,可是这样让她无法安心。都近晌午了,他没去上朝,东西也不吃……

  小福子照例把千雪挡在了门外:“娘娘,请别为难奴才了。”

  千雪挑了挑眉:“如今是你在为难我还是我在为难你?”绝美的容颜上浅笑吟吟,小福子神魂颠倒外加头皮发麻,这太子妃漂亮是漂亮,可也邪门得紧,她怎么能把这种威胁的话说得那么温柔呢?小福子干脆来硬的,“扑通”跪下去:“娘娘你别消遣奴才了,要是太子爷怪罪下来,奴才的小命也完了。”

  千雪没再说话,死死盯着那扇门。这是什么意思,意味着他从此要将她拒在心门之外么?不,她好像从来就没有走进去过吧。永远那样云淡风轻的男子,对她百般宠溺,可她却总是觉得那不是真正的景飞,他总是在即将失控的时候回归于淡定,然后对她温柔地笑……现在想来,他唯一不正常的时候反而是对她粗暴的那个晚上。就在她自嘲地取笑自己的时候,书房的门奇迹似地开了,四目相对,无语,千雪失望地发现那双眼中已经无波无澜。

  她下意识地垂下左手,将腕上的手链藏匿,只是觉得若让他看见会是一场讽刺,就在这一瞬间,她知道有些东西变了,眼前的景飞那么陌生。身旁的晴天拉拉她的衣袖,千雪定了定神,两人就这么对站着,搞得周围的人都难免尴尬,小福子和小紫的目光在两位主人身上来回地游离,令人窒息的沉默……

  “听说你一个上午没出房门,我……过来看看。”开口很艰难,这话嚼在嘴里,索然无味,心里顿时空空的。原来伤害可以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我没事,朝里事情多了些。”好平淡的语气,没有生气,心却也已经远离了。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放心了,太子忙碌之余也要留心自个儿身体,臣妾……臣妾就不打扰了。”千雪说罢,还福了福身子。转过身,泪珠不争气地一滴又一滴,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下去,举起手背擦了一下眼泪,然后狂奔而出……身后是小紫和晴天的呼声:“娘娘——”景飞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一语不发,也看不清楚他有什么心思。

  千雪不得不承认,上官景飞够狠。他对她的态度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有她自己明白这貌似和谐的表面下藏着两颗伤痕累累的心。现在的他们,就跟一般的皇室夫妻没有任何两样,举案齐眉,规规矩矩。偶尔一起用膳,见面点头行礼,寒暄几句,他要玩,她就陪他玩,他狠,她也可以狠,看看谁能撑到最后。她放弃那么多的坚持想要得到的绝对不是一个只能相敬如宾的丈夫!

  景飞经常以公事为由夜宿书房,听风阁几乎成为千雪一个人的寝房。无奈地揉着额角,望着眼前的木簪和琉璃手链,千雪不胜唏嘘,十八岁的生日还……真不是一般的特别。重重压上锦盒的盖子,不管是谁的心意,都必须暂且压在箱底。原来这就是深宫怨妇的生活,镇日无心镇日闲,等待夫君赐予的眷宠。可她要的不是这些,她要的是那个人的心,完整的心,以后不管风雨兼程还是雷鸣电闪,只愿与他并肩而立,不需要保护和宠溺,只求可以分享一切,苦的,甜的。

  “小姐……这些是南方刚进贡上来的丝绸,您挑几匹吧。”小紫上前来,身后跟着几个宫女,手里都抱着两捆崭新的布料。

  千雪随意打量了几眼:“不是跟你说过不要红色的么?拿那两匹下去送给别的娘娘吧。”

  “可是……”小紫想说那两匹茜素红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见千雪无意再多说,便只好拿了下去。到宁安宫门口,恰好碰上下朝的景飞。

  冬日里那抹鲜红尤其夺眼,景飞不禁多看了几眼,拦下小紫:“你这是往哪里去?”

  “回殿下,奴婢遵太子妃的吩咐给馨嫔娘娘送绸子去。”

  “这两匹茜素红吗?为什么要送走?她不喜欢?”这是他为她留的,贡品中也就仅有这两匹,那日他无意中在内务府看见之后就觉着世间没有人配得上它们,除了千雪。

  “娘娘已经不穿红衣了,所以用不着。”

  “晓得了,你送去吧。”千雪最会做的事情就是枉顾他的心意,早该习惯了。只是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梨园里那个火焰般明艳的身影是如此深刻地镌刻在记忆中。

  “为什么不穿红衣了?”饭桌上,一直寻思这个问题的景飞在没有留意的时候脱口问出来。

  千雪微微一怔,放下筷子:“没什么,只是不喜欢了。”说罢便福了身子欲转身离桌。景飞有些受不了她万事俱不关心的漠然,很奇怪,他一直以为这种状态是他要的,可他现在怀疑先崩溃投降的人也会是他。

  “告诉我真正的原因。”他喊住千雪的背影,语气里有不可抗拒的强硬。

  千雪挺直背脊,双手狠狠紧握,指甲剜得手心刺痛。蓦地,她猛然转身,几乎是冲回饭桌前,桌上的杯盘因着她的冲劲哐哐作响。与景飞直直对视着,千雪愤怒地开始宣泄多日来的闷气:“你想知道什么。要我告诉你以前那个云千雪已经死了?那天你在江畔说,若是我走,云千雪便是死了,可我没走,她还是死了,起码……在你的心里,已经死了。既然如此,何必那么矫情呢?一切都再也回不去!这个——不是你希望我看清的吗?”

  景飞望着她的眼睛:“是!的确是我计划的。你为什么还要留下来,这里并没有你想要的人生。”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从来都不问,在什么状况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自以为是地决定一切。”千雪冷笑道。

  “有些事情……不用问得太清楚,何必让大家难堪?”不是不知道,而是给不起,然而他不会说。

  这两人吵得如火如荼,旁边的宫女太监吓得胆战心惊。两个主人就这样对峙着,眼神死死盯着对方,仿佛恨不得在对方身上钉出两个洞来。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你不愿意,我也不稀罕。听到没有,我不稀罕!”最后那两句,千雪是哭喊出来的。上官景飞是头自以为是的猪,他以为凭着聪明才智就可以掌控世间一切么?他从来都不愿意让她走进他的心里。

  “千雪丫头,你不稀罕什么。”一道颇具威严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众人一看,立在那里的赫然是上官鸿,也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多少。但是可以确定千雪方才的失控他都瞧在眼里了。景飞一阵头痛,这个时候父皇来凑什么热闹,怎么他悄无声息地进了宁安宫而自己却浑然不觉。

  呆滞了片刻,一屋子的人才跪下行礼,诚惶诚恐。千雪直挺挺地跪着,咬着唇一语不发,脸色倒是平静了许多。

  “瞧瞧你方才在干什么,撇开太子是一国储君不说,他也是你夫君,哪有女子敢对着夫君大呼小叫的?千雪,你太让朕失望了。”

  千雪心里一窒,望着坐在厅中正位的君王,前些日子他还说自己如他女儿一般,若是受了委屈定要治景飞。身为一国之君,说话言不由衷是不是也应为必修之技?

  “千雪知罪,请父皇责罚。”低眉顺眼是她必须学习的礼仪。

  “你们到底在吵什么?”

  千雪与景飞都不自觉看向对方,眼神相撞的瞬间又迅速移开,各自都不说话。

  景飞的目光里隐着担忧,吵个架也那么巧被父皇发现,真的是很倒霉,看他神色自在,不紧不慢的动作,对千雪说着话,眼神却总是有意无意地瞥向自己。想起江山美人的选择,他顿时明白了,上官鸿是在提醒他?抑或测试?如此,他更不能替千雪说话。果不其然,上官鸿直接将问题丢给景飞:“你说该如何处置呢?”

 &将失控的时候回归于淡定,然后对她温柔地笑……现在想来,他唯一不正常的时候反而是对她粗暴的那个晚上。就在她自嘲地取笑自己的时候,书房的门奇迹似地开了,四目相对,无语,千雪失望地发现那双眼中已经无波无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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