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宫廷暗流第4/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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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鸿轻轻“哦”了一声,旋即又道:“如此处罚倒是轻了,希望千雪可以体会你的心意。今日朕胃口不佳,寻思着过来瞧瞧你们,没想到……”

  “千雪日后一定克尽本分,不再让父皇操心。”垂下眼帘,这话倒是说得异常有力,可景飞听来不是滋味。

  这么一闹,上官鸿呆在宁安宫的心情也没有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一对儿,又发了话:“朕看不如这样吧,让千雪到贵妃宫里呆上一段时间,好好学学宫里的规矩,毕竟这后宫以后可是要交给她的。”

  景飞和千雪闻言,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不”字卡在喉咙里就是无法说出来,这是命令,不是询问。分明是有意刁难,就算要学也不用搬到齐芳宫去住吧,景飞顿觉惆怅,仿佛自己生命中有很重要的一部分被拿走了,胸口闷闷的,可却是什么都不能说。千雪这么一搬出去,什么时候才能搬回来就要看上官鸿的心情了。

  “父皇,可是熙和公主……”千雪提醒上官鸿林菊若还在宁安宫,她怎么能这个时候去齐芳宫把公主晾在这里?

  “这个无妨,休息的时候你回来照看一下就行了,朕不信宁安宫的奴才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再说,五日后就要举行婚礼了,贵妃那儿忙得很,你去帮着点儿。”

  “是。”什么都是他说的,千雪觉得自己再无说话的余地。

  下午,齐芳宫就来接人了,千雪带上小紫和晴天晴云,跟景飞淡淡地打了声招呼就上了马车。

  景飞只说了四个字——一切小心。千雪现下脑子里都被他们之间的问题困扰着,哪有心思咀嚼景飞那句听来毫无关系的叮嘱?到了齐芳宫,孙贵妃自己住西暖阁,把东暖阁给了她暂住,算是给足了千雪面子。

  上官鸿的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孙贵妃这儿也没什么要她操心的地方,就是整天跟着跑这跑那,见完这个见那个……真是服了孙贵妃能记得这么多人和事,办事干练,作风果断,真是个当皇后的料。不过孙贵妃也已经是有实无名的皇后了,就是不晓得皇帝干吗自端敬皇后(景飞之母亲)去世就不再立后。

  搬到齐芳宫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不用天天见到景飞在自己眼前晃,什么叫相见争如不见,她算是切身体味到了。可是……她觉得宁安宫的床比这儿舒服,宁安宫的茶水点心比较合她心意,宁安宫的景致比这里好看,就连宁安宫的下人也比这儿的可亲……千雪知道,都是在宫里,什么都没变,可她还是会这样想。刚来的第一晚,她连睡都睡不好,老是做些稀奇古怪又非常骇人的梦,所幸这几天好了许多,恍惚中好像有一双温暖的手拥她入怀,那双手的主人身上有清风吹过草地的味道……想到这里,千雪猛地摇摇头,怎么……可能?

  辗转间便到了菊若和燕烈的婚期,正巧赶上快过旧历新年,宫里热闹得不得了。婚礼排了一整天的行程,千雪几乎是从头跟到尾,还好不是主角,不然不累死也得烦死,不过新娘因为体弱也就早早送回了荣轩阁。晚上上官鸿在承乾宫设的筵席上就只剩新郎燕烈在跟宾客周旋。坐在后妃之间,千雪松口气,总算可以暂时歇歇了。这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成亲省了许多麻烦的程序,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排场虽然很大,但是折腾的事情……是不是都被景飞削掉了?望了望坐在皇帝身边的景飞,心思在喧闹里静静抽离,他总是想得很周到。唉……这种应酬的场合,千雪容易觉得疲倦,此刻内心正孤寂,偏要在这儿说些不着边际的场面话。婚礼上燕烈和菊若的表现都与常人无异,没有温馨,没有心动,没有欣喜,没有雀跃,一切是必要却不是想要。燕烈跟翰日国联姻,但是毕竟不放心,所以挑选了在朝廷毫无势力的林菊若。他以为女子无父无母就必须依赖夫君么?以她看来,林菊若是一路从风雨中走来的女子,断不会如此毫无主见,况且翰日国的太子上官景飞是她青梅竹马的表兄。燕烈认为景飞背弃了菊若,便不再顾忌?还是……娶菊若有些别的她猜不出来的原因?……不想了,太多的线,缠绕千百遍,哪儿分得清哪里是源,哪些又是缘?有些渴望地望着门口,如果现在能离开清净一会是再好不过了。在众人不注意的旁门,刚巧露华由宫女扶着悄悄离开。莫非醉了?露华也太不知克制,是不是又想起了自己的婚约?再呆坐了片刻,千雪以身体不适为由先告退了。

  里头温暖如春,外面却飘着绒花般的白雪。刚行到回廊上,一阵冷风灌进棉袍里,千雪不禁哆嗦了一下。

  “小姐,我们这是去哪儿?”一旁的小紫望着茫茫的天幕,脱口问道。

  “自然是回齐芳宫,晴天和晴云还在那守着呢。”千雪知道小紫是想问为何不回宁安宫,这婚礼是过了,可皇上的旨意没下来,她总不好贸然搬回去。沉吟片刻,又对小紫说道:“时间还早,一会儿路过闲秋苑,顺便去闲秋苑瞧瞧露华公主吧,方才见她好像不大舒服。”

  “是。”小紫提着灯笼,千雪见她忙不过来便自个儿抢过伞撑开了。所幸雪刚开始下,地上的积雪并不厚,走起来也不会困难。主仆二人一路进了闲秋苑。这闲秋苑是落霞宫旁边一处比较偏僻的居所,但里头全按西夷风格设置,原本是娴妃无事自己造来以慰乡思的,露华一看就喜欢上了,也不要住落霞宫就选了闲秋苑。娴妃觉得也就隔壁,自己还是可以就近照顾,也随她喜欢去。这会儿,闲秋苑里面隐约有烛火昏明,外头却没一个人守着。莫名的,千雪心里慌了起来,这气氛……她嗅出了不通寻常的味道,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露华,露华——”“咯吱”一脚踏上竹做的楼梯,千雪朗声喊道,里头仍旧没人回应,她一路小跑进了主屋,寻着唯一的光源。掀开麻布门帘,她们藉着昏暗的烛光看清了床上的情形,双双都把心提到了喉咙口。小紫更是尖叫了一声,手中的灯笼也掉到了地上,房里更暗了,四周一片死寂。露华的确在床上,可她衣裙凌乱,身上还趴着一个半裸的男人,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强烈地刺激着千雪的耳膜。

  千雪迅速定下心神怒喊:“什么人敢跑到宫里来撒野!”说着,更壮胆上前欲拉开压在露华身上的男人。男人不动如山,转头看向她。她吓得后退了一步,依稀认得这人是……沂阳王世子秦泰。此刻他不是应该跟着沂阳王在承乾宫喝酒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再看看他身下的露华,双目含着愤怒和哀求,看她的样子,努力想挣扎却徒劳无功。是被下了麻药?千雪手心冰凉冒汗,侧头向小紫示意,让她尽快去叫人。小紫犹豫着,千雪喊道:“快去啊,不然就来不及了。”小紫眼眶含泪,终是扭头飞跑出门。

  千雪拔下头上的发簪,指着秦泰:“放开她!”

  “不认得我是谁吗?我叫你放开她!”见秦泰没反应,她又补了一句。她不信他会不知道她的身份。

  秦泰虽停下所有的动作,却睁着血红的双眸看她,嘴角还漾出一抹狞笑。千雪又是一怔,印象中的沂阳王世子是个老实木讷的人,今晚他也太反常了。再细看时,才发现他眼神昏乱,似乎……迷失了心智。她心里的恐慌又加深了,这样的他恐怕更难对付。

  秦泰一把抓住千雪的手,千雪狠命挣开,将他往床外拖,挣扎间更把发簪刺入了他的掌中。手心一片濡湿,千雪再清楚不过了,因为她很快就闻到了血的味道,还是那么恶心。许是这刺痛唤回了秦泰少许理智,他闪了会神,千雪趁机把露华拉了过来,还好……他还没得逞。

  露华只来得及喊声:“千雪姐……”那秦泰又起身抓起了千雪的手臂,顺手一甩,她的头就这么狠狠地磕在旁边雕花的木椅上,眼前一片模糊,千雪几欲昏死过去。努力睁开眼,她看见秦泰背对着她,又欺近露华。撑起身子,千雪握紧了手中染血的发簪,对着他秦泰的肩膀又是狠狠刺下去。秦泰被她彻底激怒,放开露华,转身向她扑来。千雪只觉呼吸一窒,一双铁钳般的大手已经掐在了她脖子上,并不断地收紧。她再也没有力气了,喉间的力道越来越重,终于再也进不去一丝空气,想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景飞……怕是要永别了……

  忽然,一声怒喝传入即将失聪的耳中:“畜生!”是……白云的声音。紧接着,脖子上的手在顷刻间松开。再看时,秦泰已被踢到一旁昏了过去。白云那双闪亮的眼睛含着欣喜和担忧:“小姐,小姐,你怎么样?属下来迟了。”

  千雪一边压下咳嗽一边微笑:“咳……咳……白云,来得好。”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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