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第1/2段
……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八月蝴蝶黄,双飞西园草。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
写到这里,亦笙手中的笔缓缓顿住,抬头看向窗外,秋风拂过金色的梧桐,仿佛一只预言的手。
有时候她会觉得,这首《长干行》仿佛就是为他与她所写就的,前半段两小无猜的美好,到后来分离之后的相思苦楚,她都随着诗中的女主人公一道经历。
在漫长的思念当中,门前的绿苔已经越长越厚,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发现,整个夏天都已经过完,一年又是一夏,秋叶已落,而他的归期迟迟未定。
相距那么远,他又那么忙,并抽不出太多的时间来同她写信,信里也并没有提过确切的归期。
其实严格来说,那并不算是信,她的长篇累牍他并不得空去一一回复。
他只是会寄来一些小玩意儿,有时是色泽鲜艳的丝巾,有时是精巧漂亮的首饰,然后写上“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一类的甜蜜句子附在一处寄来。
每每收到,她的心总是被甜蜜和满足装得满满当当,于是便又安慰自己,或许短暂的分开也是好的,不然从前的他,一心只想着生意数字,半点罗曼蒂克也不懂,如何会说这样的甜言蜜语来哄她?
一面想着,一面微微笑着,重又拿起自来水笔,去把剩下的几句诗写完。
“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是的,她宁愿他能立刻回来,即便重又变回不解风情的旧时模样,只要能在她身边,她也是满心欢喜的。
她是这样的思念他,而他们分开的时间,若是按照一日三秋来计算,早就过去了几万年,已经太久太久了。
亦笙正自个儿胡思乱想着,却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不由得呆了呆。
这个时候,舍友听讲座去了,宋婉华和牟允恩此刻人在里昂,实在猜想不到会是谁来。
起身开了门,尚未看清来人,便见一个人影猛地欺扑上来,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亦笙实在是太过意外,根本没有防备,被那猛劲一带,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后脑勺先是撞到桌角后又砸到硬实的地板上,只听得耳中“嗡”地一声,脑海中一片白光,竟然连疼痛都不觉得了。
“梁觅,梁觅!你发什么疯,这与她并经太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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