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旧臣第2/3段
大夫的手微微一顿,用不易察觉的眼神看了二人一眼,又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给士兵处理伤口。
时诩轻咳了两声,说:“这些衣服都是朝廷里边统一做的,我那边也有两件,但我觉得料子太薄了,就一直没有穿。”
“这何止是薄?”景聆捏着布料上的线头,正色道:“你自己看看,纺布的线粗细不一,一扯就坏,就这样的布料,怎么会拿来给将士做冬衣?”
时诩看着景聆手里的布料,想起了刚才张易的话。
即使文妃峰夜里寒冷,但也鲜有人会因为受伤了在山里冻死;如此看来,倒像是他们身上衣服的问题。
时诩正色道:“这些衣服的布料也都是地方纳税送进盛安的,我的手还伸不到户部去,但关于这批衣料的问题,我会上奏皇上。”
景聆轻点着头,目前也只能这样。
这时荣英从营房后匆匆赶来,朝时诩拱手道:“大帅,我刚刚去给王度送了粥,他说,他想见您。”
时诩连忙站起,目光朝着柴房的方向望去。
他一回军营就把王度扔进了柴房中,宁愿跟着景聆帮大夫打下手也不想去柴房见他。
时诩从未发觉自己的胆量这么小,可他必须承认,自己害怕了。
他害怕近在眼前的真相会打破自己在心底粉饰多年的太平,他害怕长久以来在心中建立的信仰之塔会在一夜之间倾塌,他害怕自己会被自己所违背。
时诩僵硬的手突然被温热的柔软包裹,他猛地回过头来,有些失神地看着眼前的景聆。
景聆淡淡地笑着,说:“去吧,终是要面对的。”
时诩抿了抿唇,抓着景聆的手紧了紧,“嗯。”
一直走到柴房,时诩心中都在犹疑与摇摆不定,他从未像现在这样鄙夷自己的优柔寡断。
守在柴房两侧的兵卒给时诩开了锁,柴房中没有点火烛,只有右侧的墙壁上方开了一扇小窗。
王度背对着门口坐着,时诩从荣英手里接过油灯,跨步到王度跟前,强装镇定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油灯被时诩放到桌上的同时,柴房门口也响起了关门声。
白色的绷带裹满了王度的整个脑袋,双颊两侧漏出两团暗红的血渍,使他看起来格外滑稽。
王度微阖的眼眸悄然睁开,他掀起眼帘与时诩相视。
他似乎是想笑,可整张脸都被绷带箍住,导致他露出了一个极为诡异恐怖的神情。
“二公子来了……”王度一边说话一边咳嗽着。
“你想对我说什么?”时诩单刀直入道,他虽然看上去面色沉静,可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已经攥成了拳。
王度捏着袖子擦了擦唇角的血沫,有气无力地说:“有些话,如果我在死前不告诉二公子,那么整个大魏恐怕就没有第二个人敢说给公子听了。”
时诩眉头紧锁,心中更加忐忑,“你说。”
王度深深地呼出了两口气,他看着时诩的眼睛,神色哀伤,他说:“当年,我作为侯爷的帐,有些失神地看着眼前的景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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