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敏感第3/3段
话至此,要是还不明白杜仲的选择,那就不是易楚了。
易楚只得苦笑。
是不是,每一个习武的男人心中都会有个将军梦?
九边重镇总兵能挂将军印的有六个,而以“镇”字为将军号的却只有两个,宣府总兵曰镇朔将军,便是其中之一。
或者,杜仲是明威将军的儿子,身体里不可避免地流淌着挂帅为将的血液?
易楚心下黯然,可想到杜仲说起宣府时眸光里隐隐闪现的光彩,又不愿违了他的心意,只恨恨地伸手掐他结实的手臂,道:“离得我远了,身边可不许添了什么东西。”
易楚少有这般说话的时候,杜仲很是不解,“不许添置什么东西?”
“就是什么女人送的头发,荷包香囊之类的。”
杜仲“哈哈”大笑,将炕边腰带上系着的荷包摘下来,从里面掏出撮头发,“我已经有了,还要别人的做什么?”
易楚接过细细瞧了,认出是两束缠绕在一起的发结,知道是自己与他的,便问:“你什么时候结的?”
“就是去年从大同回来,你及笄礼前夜,你说你定亲了,”想起往事,杜仲脸上浮起得意的笑,“还敢私下跟别人定亲,我却偏要与你结发,当时也给你留了一簇,难道你没看见?”
易楚如梦方醒,他竟然剪了两绺头发,难怪左边比右边的短那么多。
杜仲见她不答,对牢她的双眼问:“你的发结呢?”
目光清亮亮的,却有种直视人心的力量。
他是审讯犯人审惯了,易楚根本瞒不过去,磕磕巴巴地回答:“烧了。”
“烧了?”杜仲气不打一处来,惩罚般吻上她的唇,“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烧?”
开始是重重地啃咬碾压,后来变得轻柔温存。
易楚被他吻得晕头涨脑,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的发钗被取下,发髻忽地散开,直直地垂在脑后。
杜仲松开她,也散了自己的发,与易楚的结在一起,拿剪刀剪了团成一团,“收好了,不许烧,丢了也不成,让我知道不见了,有你的好看。”压在她唇上又是重重一吻。
“再不敢了,”易楚连忙求饶,又讨好地说,“要不我缝个锦囊装起来将功补过?”
纯真的小脸带着乞求的笑容,眼中却闪耀着狡黠的光芒。
杜仲心软如水,轻轻搂了她,柔声道:“且饶你这遭,时辰不早,歇了吧。”稍用力,将她抱起来,走进内室。
帐帘垂下来,月色如水,透过绡纱,更是朦胧。
杜仲一手环在她肩头,另一手习惯性地覆上她的胸。
易楚躲一下,小声道:“今儿不行,身子不方便。”
杜仲促狭地笑,“就放在这里而已,我一路从皇宫赶回来,身子乏得很,你便是想,我也无能为力了……不过你也别抱怨,以后定然一次不落地补回来。”
易楚羞恼地打落他的手,侧转了身子。
杜仲低低笑着,支起身子亲她的脸颊,柔柔地唤,“阿楚,小乖乖……明天找云裳阁的师傅来给你裁两身新衣吧?”
易楚敏感地觉得有点不对劲,回过头问:“有什么特别的事儿?”
暗淡的帐子里,她的眼眸如同天边缀着的星子,明亮闪耀。
杜仲“嗯”一声,“陈皇后想要见见你,这几天可能就有懿旨下来。”
易楚猛地坐起来,“皇后怎地要见我?”
“跟皇上在乾清宫议事,陈皇后去送汤水,闲聊起来说娘家尚有个待嫁的妹妹才刚及笄不曾婚配,我说已经成亲了……她便提出见见你。”
易楚一下子慌了神,愣了好半天,才开口:“添置新衣是怕我衣着寒酸上不得台面?”
杜仲着意地看她两眼,伸手拂下她的脸庞,低声道:“睡吧,凡事等明早再说。”
易楚睁大了双眼看着帐顶月光投射过来的梧桐树的黑影,杂乱的枝丫随风晃动,像是庞大的怪物在张牙舞爪。
分明已经累了,却毫无睡意,脑仁隐隐作痛。
杜仲合眼躺着,听着易楚时缓时急的气息,默默叹口气,伸手寻到她的手,握在掌心。
静夜里,易楚低低的声音传来,“你是不是后悔成亲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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