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第2/4段
池清继续向后翻阅着,可到了最近的一些记录,本子却被撕掉了许多页,没办法继续看下去。池清疑惑的皱起眉头,小心翼翼的把本子放到包里,又去翻其他抽屉。果不其然,除了这本手记之外,在书桌的另个抽屉里还有一个蓝色的档案袋。
带着好奇和忐忑将袋子打开,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张房产转让书以及银行卡和卡上的密码。其中,房产除了有加海市内的,更多的则是在外国的,就连泞澄市的这栋房子也在其中。这些文件唯一的相同点便是,它们原本的归属者都是白沫澄,如今却都转让到了自己的名下。
看着这些房产证和银行卡,池清本就难受的心变得更加苦涩。她明白,白沫澄之所以会这么做就是在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做好保障。即便消灭白军的计划失败了,她也可以凭着白沫澄留下的这些东西安安稳稳的渡过余生。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说明了白沫澄的用心良苦,而这些用心的来源,无疑是她对自己的爱。
看完那些文件,池清并没有带走,而是起身朝着三楼走去。相比起一二两层楼,池清显然觉得这第三层楼存在的秘密更多。她推开眼前的玻璃门,缓缓踏入其中,瞬间便被里面的景色吸去了注意力。视线之前是一个通体用玻璃制成的屋子,屋子里挂满了用水晶做成的星星吊坠,而每个吊坠之中又都有一张自己的照片。
有她闭眼沉思的样子,有她面无表情的样子,更多的则是她伫立在某个地方眺望远处的模样。看着这些吊坠,池清一个个越过去,最终来到房屋中央那个宽大的桌前。只见桌上摆着的是一个用木头雕刻而成的小型房屋,屋子雕刻的十分逼真,有墙有门,有桌子椅子,甚至连碗筷都有。
看着这些小小的家具,还有里面用木头雕刻出来的小人,池清勾起唇角,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可出现的却是积聚已久的眼泪。对池清来说,她必须要做的是复仇,但她最大的愿望却是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个家。
对于从小失去父母的她来说,家是极其难能可贵的东西,而家人也早就成了她无法挽回的遗憾。即便嘴上不说,但白沫澄很清楚,她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家,但池清怎么都没想到对方会以这样的方式把那个家给自己。
那是一个个反映日常生活的雕刻,第一个场景,男人和女人还有一个小女孩坐在桌前吃饭。她们开心的笑着,嘴巴也张着,怎么看都是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第二个场景,家里迎来了新的生命,是个更加活泼漂亮的小女孩,一家三口也变成了四口之家。
紧接着,两个女孩慢慢长大,她们上了初中,高中,大学,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工作和事业。她们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四口,而她们的生活也足以让所有人羡慕。即便木头人很小,雕刻的也并非是精致到栩栩如生的地步,但池清还是一眼就看出这四个人正是自己,池希,还有她们的父母。
然而,除了她们四个之外,还有一个女孩,她一直坐在遥远的房外,沉默且安静的看着她们。只看她一眼池清就觉得无比心酸,因为她明白,这个小人正是白沫澄的缩影。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把她自己加入到这个快乐的大家庭里,却心甘情愿的成为他们快乐的见证与陪衬,这样的白沫澄,真的很让人心疼。
手中的包不知在何时掉落到地上,里面的东西也撒了满地。看着那个席卿渃交给自己却从未被她打开来的信封,池清弯腰捡了起来,毫不犹豫的打开。她记得对方告诉过自己,这里面的东西可能是她无法承受的。但在这个时候,池清只想知道,白沫澄到底还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然而,牛皮纸袋打开之后,首先蹿入鼻腔的竟然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看着那里面放着的纸张,池清心里一惊,伸出颤抖的手拿出来,在看到那些熟悉的纸还有那上面的字迹之后,心里已是了然。原来,席卿渃给自己的正是那本手记的最后几页。它们被白沫澄撕了下来,却又被席卿渃捡走给了自己。这样想着,池清将那些纸整理好,继续看下去。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愿意回到一切开始的那刻。所有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而我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伤害你是我此生最大的痛苦,如果恨我可以让你找回曾经那个你,我会心甘情愿的接受你的恨。只要是你给予的,任何事物我都会笑着接受。
你离开了,彻彻底底的从我的生命中离开。你恨我,怨我,这些分明是最好的结果,也是我应该想要看到的结局。可我的还是会难过,还是会存有一丝侥幸,偶尔幻想着我们在一起的场面。我明白,我要彻彻底底的绝了这种念头,不能再打扰你的生活。
你要记得吃早餐,不要总是喝那么多咖啡。你的视力不好,尽量尝试着戴矫正镜,但不要戴上就忘记摘下来。药放太久会过期,最好每半年找人重新换一批。我不在你身边,但我真的希望有人能够代替我照顾你。你总是那么不关心自己,有些时候只给酥酥和烙狄喂东西却忘了自己吃饭。我不放心你,我好想一直陪着你。可惜,这个机会已经从我身边溜走了。我拼命去抓,却连尾巴都抓不到。
我…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大片猩红的血液。看着那些被血遮住从而无法看到的字,池清慢慢的抚摸着那些血迹,几乎能够想象到当时的白沫澄是如何强忍着那份痛苦才把这些句子写完。她又是在多么无奈又无力的情况下,才会把血留在这上面。
想到这些页数是被撕掉的,池清无奈的笑了出来,眼泪从眼眶滑落,滴在那些干涸的血迹上,将纸打得通透。白沫澄有多爱她,她已经没办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这人用她的全部生命在爱自己,看不到自己幸福,她连死都不会放心。这世上究竟有多少人可以为另一个人做到如斯地步?又如何才能找到一个比白沫澄更傻更执着的人?
记忆像是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开始回放,池清记得,刚刚被自己接回来的白沫澄也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她会笑,会哭,会抱着自己的腿叫妈妈,也会在吃东西的时候狼吞虎咽,忘了自己对她的警告。
是自己的折磨让她变了模样,让她成为同龄人中的特例,一个寡言冷漠,却只会对自己温柔的人。她的心反复不停的被自己恶言重伤,即便得了失语症也不与自己说。她的左腿和左眼因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废掉,身体伤了又伤,千疮百孔,却从不曾对她产生一丝一毫的恨意。
她为了自己去靠近白军,成为所有人心中憎恨的对象,承担起太多她那个年龄所不该承受的痛苦。那些事物分秒折磨着她的身心,却远远不及自己给她那些伤害的十分之一。即便是留给自己的东西,她也算准了自己看到会难过,特意将那些带血迹的页数撕掉。
即便时间对她来说珍贵到不能浪费一分一秒,她还是为自己布置了这样一个房间,用双手雕刻出那些木雕给自己,惟独把她自己置于门外。白沫澄算好了自己所有的退路,把她此生所有的财产给了自己,却没有为她自身考虑也并非是精致到栩栩如生的地步,但池清还是一眼就看出这四个人正是自己,池希,还有她们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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