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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七十七章我们分手吧

  喻年的心情很复杂,对于杨嘉跃可能是喻悦的这个猜想,并不是回老家后才有的。

  第一次见到阿思时,那双和记忆中相似的眼眸,以及那人身上让自己觉得熟悉的好感就曾让喻年期望——如果他是喻悦就好了。

  他听自己谈及过去时会感伤流泪,他曾说想当自己的哥哥,他父母离异,跟着母亲,却一个人生活,他喜欢吃辣,爱吃年糕,他叫自己小年,问自己如果找到哥哥,最想跟他说什么……

  不止一次冲动地喊杨嘉跃“哥”,其实已经下意识地把他当成喻悦了吧?

  可喜欢上堂哥这个事实又让喻年难以接受,所以本能地倾向于相信喻悦另有其人,那些相似之处只是巧合。然而,墨菲定律再一次证实事情往往会向我们避免的那个方向发展。

  杨嘉跃的道歉已算是默认——原来他不止知道自己喜欢他,还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他的堂弟。难怪他从来不跟自己进一步亲热,难怪他总是忍耐,总是浅尝辄止,总是不太愿意表露自己的心情……

  在确认真相的那一瞬间,喻年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下。他应该是高兴的,因为多年的愿望落实。

  可那心情竟被巨大的气闷所掩盖——自己被蒙在鼓里那么久,甚至到现在杨嘉跃都不愿意对自己敞开心扉!

  他很大声问为什么,或对杨嘉跃拳打脚踢来发泄怒气……可母亲就在隔了一度墙的主卧室睡觉,除了默默难受,他什么都做不了。

  喻年也很失望杨嘉跃的沉默,他背着他兀自睡了。

  次日醒来,喻年精神不大好,杨嘉跃看上去也很憔悴,他整晚都没怎么睡着。

  气氛挺尴尬,杨嘉跃问:“阿姨呢?”

  杨嘉跃初醒时沙哑的嗓音,性感的眼神是喻年最喜欢的,可他并不打算轻易原谅对方,只冷声道:“上班去了。”

  喻妈妈一早就走了,为两个孩子熬了八宝粥在锅里温着,两人洗了脸,默默无言地面对面吃早饭。

  杨嘉跃问:“阿姨现在在做什么?”

  喻年:“在服装厂。”

  杨嘉跃想起来了,喻妈妈是裁缝,客厅角落还摆着一台缝纫机呢。小时候家里衣服掉了口子,破了边角,或是裤子长了,都会拿去让喻年的妈妈修。

  不过喻妈妈现在眼睛不能识物,还能做那些细致活么?

  “她在后勤帮管理。”喻年补了一句,解了杨嘉跃的疑惑。

  杨嘉跃又问:“收入怎么样,家里会不会困难?”

  喻年道:“凑合吧,熬到我毕业应该可以。”……但要继续读硕士就可能有点困难了。

  杨嘉跃心道难怪喻年要拼命打工做兼职,这么小的孩子就要承担这么大的压力,实在难得,自己还曾觉得他不成熟,可当他不再只是弟弟,还是爱人的时候,就成了心疼了。

  杨嘉跃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一会儿带我去看看爸爸吧。”

  喻年:“嗯。”

  下午,杨嘉跃买了一束花,还有扫墓用的金箔纸、香等,跟喻年坐公交车到墓地,又爬了近半个小时的山坡才到喻年大伯的葬位。

  墓碑上刻着熟悉的名字。“大伯,悦哥来看你。”随着喻年的问候,杨嘉跃的眼泪应声而落。

  献花,上香,磕头,叠金元宝,再堆成一堆烧掉,全过程杨嘉跃一句话都没有说,连“爸爸”都没有叫。喻年怨杨嘉跃心狠,可对方的表情又悲痛得让人深觉戚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的芥蒂那么深?

  当年一个家庭离婚是相当不光彩的事,大伯和大伯母分离的原因喻年不知道,但他知道这对堂哥来说是巨大的打击,可还未等自己有安慰哥哥的机会,伯母就带着愉悦走了。

  后来伯父和妈妈再婚,喻年还打心里反对过,因为街坊邻居都传伯母和大伯离婚是因为自己母亲的插足,那时伯父还一脸慈祥地开导喻年“人言不可轻信”,可若不是这个原因,杨嘉跃又为何不肯承认自己是喻家人?

  回去路上,杨嘉跃忽说:“小年,晚上我还是不去你家住了。”

  喻年哑然,“随你吧。”这一次他没再大伯的葬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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