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鹿门书院(六)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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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襦衫老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假山旁。

  说是老人,也不确切,最多不过凡人的天命之年,两鬓星星点点,气质舒朗,精神矍铄。

  他宽袍袖底清风徐来,白梨面前的古琴起了细微的变化,琴尾那一片梅花断变作冰裂断,干透的琴身如失了水的老树,皱缩枯槁,全然换了一副模样。

  这才是扶乩琴的真正模样,看上去简直像个半身入土的垂暮老人。

  方才那阵令人心乱如麻的声音便是自它而起。

  一只手放在肩膀,将有些浮躁的白梨轻轻按坐下去。

  薛琼楼站在她身后,朝老人道:“董伯父。”

  董其梁笑意可亲,却又不怒自威:“这位是——”

  薛琼楼不假思索:“朋友。”

  白梨仿佛被点到名的学生,局促而拘谨地挺了挺脊背。

  “朋友?”襦衫老人显然不信,皱纹舒展:“几年不见,转眼也到了慕少艾的年纪。”

  薛琼楼面平如镜,微微垂下眼,目光含笑,如浮光掠影,在少女身上流转一瞬,像情窦初开的少年郎,青涩又腼腆。

  白梨:“……”麻木了,反正不是第一回被当做工具人。

  她没什么好避嫌,侧了侧身子:“你们促膝长谈,我去找其他人了。”

  袖底的手腕被拽住,又将她摁回去。

  薛琼楼目光盯着青石板路,不动声色:“待在这。”

  —

  芝兰小筑的不远处,是一座三层的玲珑楼阁,檐下挂满青竹简和白玉简,风吹过,或如木击,或如玉碎。

  一楼藏书充栋,甫一进屋,油墨清香扑鼻而来。

  薛琼楼跟着后面,不急不缓地上楼。

  董其梁背着手,面上笑意不再,开门见山:“这回你父亲没有如约前来,那我只好让你稍话给他。”

  “伯父请说。”

  两人在二楼一扇巨大的窗户前站定,远处是叠翠山峦,浩渺烟波,再近一些,是方才待过的芝兰小筑,暗红色的小凉亭掩映在伞盖般的草木之间,万绿丛中一点红。

  楼外有楼,山外有山。

  董其梁抬了抬手,袖中滑出一张白纸,漂浮在半空。

  薛琼楼抬手欲接,白纸又从他面前溜走。

  “我最后想确认一下。”董其梁眼中精光闪烁:“薛暮桥当真在闭关?”

  “千真万确。”薛琼楼微笑道:“父亲一直试图破境。”

  董其梁看着神色从容、笑意真诚的少年,目光在他腰间的白玉牌上流连许久,意有所指:“连象征着家主身份的玉牌都交予你保管?”

  薛琼楼随即正色道:“只是暂时代为保管,毕竟晚辈在中域中洲行走,没有这块玉牌,许多事情会变得十分棘手。”

  董其梁看他半晌,才挥挥手。

  白纸飘入薛琼楼手中。

  纸上只有一头白鹿,一尾金鳞,分别象征着鹿门书院与金鳞薛氏,此外空无一字。

  薛琼楼掌心金光隐现。

  “别白费力气了。”董其梁淡淡道:“这是我与你父亲的约定,你就算用尽十八般武艺,也看不出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薛琼楼几乎立时放弃窥探,将白纸收入袖中,毫不拖泥带水。

  “伯父既然不信任我,为何要让宋嘉树将我引入芝兰小筑,又为何将真正的扶乩琴摆在案上,供人赏玩,不怕被盗吗?”

  董其梁对他这句僭越的玩笑不置一词,在案后坐下:“他若敢,现在已经死在我面前了。”

  薛琼楼的神色,淡然闲适。

  桌案上除了摆置文房四宝,还有一幅未完成的画作,董其梁拿起狼毫,随口说:“我记得薛暮桥这个人,平生最讨厌弹琴,应当也不会自找没趣教你弹琴,你学不会、不喜欢,那便最好。”

  说到“学不会、不喜欢”这六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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