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朝暮洞天(五)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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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站在船舷,像个初生婴儿,托着腮憧憬地望着远天。腰间芥子袋微光一闪,她好似被烫了一下,脸色覆了层灰败的白,犹豫不决地打开芥子袋,深深吸了口气,才将手伸进去。

  袋内是一叠符箓。

  葱白的手指一触碰到符纸,仿佛伸进火丛中,呲一声被烫出一片焦痕。

  少女悻悻然收回手,面色很不好看。

  飞舟上来来往往皆是剑宗弟子,与她擦肩而过时还会热情地打一两声招呼,她把烫伤的手藏在身后,笑着一一回应。

  “阿梨,”绫烟烟走过来:“怎么一个人站在船头?”

  少女抿唇笑了笑,却不说话。

  绫烟烟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以前的白梨应该是挺能说会道的一个人,现在大半天也不蹦出一个字来,她和夏轩在屋里照顾姜别寒,她却一个人站在船头,背影郁郁。

  “对了,”少女把自己的芥子袋递过来,“这些符纸还给你吧,我跟你们到了宗门,有这么多人护着,应该不会再遇上危险了。”

  绫烟烟想说,这些符箓算不上什么,她却坚持伸着手臂,眉宇间似有哀求,绫烟烟只好把符箓拿出来。

  少女悄悄地用烫伤的手捏了捏裙角,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有人在不远处喊了一声,夏轩挥着手:“师姐,白姐姐,姜师兄醒了!”

  绫烟烟立刻跑上前,少女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眷恋似的望了眼西天的晚霞。

  —

  白梨躺在床上,将那枚玉牌举过头着:“这地方少主不喜欢,又毁不掉,只好把它们埋在这里……”

  不喜欢、毁不掉?

  白梨试探着问:“那张画上,不是他父亲吗?”

  帘栊刷地放了下来,满墙的书和案上的画像被黑暗侵蚀,只有那扇坠被黑色淘洗,愈显猩红刺目。

  “父亲?”老人用那只完好的眼睛看着她,“他只是养父。”

  白梨差点没握稳手里的黑珠。

  所以当时的那抹琴光,才会无比自然地融进女人留下的夜空里。

  它们本就是一体。

  老人蹒跚地走到一旁,擦拭铜镜,吹散灰屑,唯独没有动那把卷着银发的牙梳,似乎已经重复了成千上万遍,“这个女人和你一样,被困在幻境里,对她最重要的那个人,成了一片空白。”

  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

  只有老人照顾她衣食起居,知道她还保留着一点理智。

  她有时能记起一个背影,一段微笑,有时又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将她掳来这里的家主。

  她的夫君和他很像,一身风流,两袖清风。

  有时候她又能敏锐地分辨出两人的不同,她知道对她温声细语的白衣男人,是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困在牢笼中的第十二年——对她来说应该有了近千年,朝暮洞天占据了整片白浪海,她仅剩的价值终于耗尽,老人站在同一毁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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