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3段
郑多宝愤然道:“可当初——”
“如今还提什么当初。”殷承玉抬手打断了他,又咳了两声,语气淡淡道:“旁人都靠不住,莫再多想了。只要我一日不死,总会有翻身的机会。”
郑多宝还想说什么,却忍住了。他扭头偷偷擦了眼泪,哽声道:“那我去替殿下煎药。”
殷承玉“嗯”了声,没有回头,继续坐在廊下。
萧瑟秋风卷起落叶,打着旋经过。他满头长发未束,在风中飘飞,一双温情的眼里只剩下苍凉孑然。
薛恕想要靠近他,可脚步一动,人便惊醒了。
只那一双苍凉的眼睛仍留在脑海中,叫他心脏攥成一团,酸涩难言。
即便明知道只是梦境,可薛恕回忆起来,仍然控制不住戾气缠身。
那样金尊玉贵的人,不该满身萧索坐在廊下。
他就当端坐高堂之上,尊贵无匹,受万人朝拜。
心底有什么涌动着,他忽然很想见殷承玉。
但宫中不比天津卫,耳目众多,他如今的身份更不便出入东宫。
起身查看漏刻,薛恕发现此时还不到三更。盯着窗外的冷月看了许久,还是悄无声息地出了西厂,往慈庆宫方向去了。
他没有现身,而是避开了巡逻的禁军,寻到了殷承玉的寝殿去。
叫他诧异的是,寝殿的灯还未熄,窗户半敞着,烛火在微风里跃动。
薛恕换了一棵正对着窗户的大树藏身,正能清楚瞧见埋首案前的身影。
殷承玉穿着玄色交领袍,长发半披在身后,正在翻阅卷宗信件,时不时提笔批注一二。
偶尔抬起的眉眼里,一派清风朗月,并未染上经年的霜雪。
心底充斥的戾气散开,薛恕藏身树间,静静看着他处理公务。
殷承玉忙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到了四更天时,殷承玉还撑着未曾歇息,桌案上堆积的卷宗信件已经处理了大半。
他似乎是有些疲倦了,抬手捏了捏鼻梁,却撑着额不小心睡了过去,身后长发滑落至胸前,精致的面容隐在阴影当中,只露出精致的下颌。
薛恕看了一会儿,见并无人进去伺候他歇下,便猜测应是他特别交代过不许打扰。
于是心里便蠢蠢欲动起来。
他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儿,见殷承玉仍未醒转,终于按捺不住,踩着冷月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寝殿当中。
睡熟的人对此一无所觉。
薛恕走到他身后,俯身沉沉盯着他看,似要将人刻在眼底一般。好半晌,方才伸手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轻,没有惊醒怀里人。
可快速搏动的心脏却在疯狂叫嚣着,血液如江河奔腾,让他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但他并未有任何异动,而是稳稳抱着怀中人,一步步走向内室的拔步床。
将人放在床上时,薛恕心中生出强烈不舍,好似心里终于被填满的某处,又被生生挖开一处空洞。
他紧绷着下颌,在理智的勒令下,一点点收回手。却又因为心底的野兽叫嚣,握住他的手腕不舍流连。
紧绷的身体里,理智和兽性在拉扯。
就在他犹豫未决时,那只被他握着未放的修长手掌忽然动了——
殷承玉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借力坐起身来,眯着眼瞧他,脸上看不出情绪:“大胆贼子,深夜潜入东宫,意欲何为?”
作者有话要说:
狗勾:做噩梦了,要和殿下贴贴才好。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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