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1/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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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热的唇一触即分,似掠过花丛的蝶,短暂停歇,留下些微的痒意,便振翅飞往下一处。

  薛恕喉咙紧了紧,下意识舔了舔略干燥的唇,手掌翻转过来,与他掌心相对,十指相扣。

  殷承玉并未挣开,反而以指尖在他手背上若有似无地滑动。

  他迎着光,窗外照射进来的、过于强烈的日光让他的轮廓有些模糊,似镀了一圈柔软的光晕般,皮肤在强光下似瓷胎一般毫无瑕疵,红润的唇微微翘着,眸光潋滟,仿佛在邀请。

  薛恕与他对视数息,便垂下头去,吻住了他。

  唇齿辗转间,传出含糊的许诺:“我都……听殿下的……”

  殷承玉仰着脸配合他。

  午时的日光强烈,连风都挟着燥热的温度。书房的窗户敞开着,偶尔有巡逻的兵士经过,脚步声便激起一阵慌乱的推拉。

  殷承玉脊背贴着墙,手按着薛恕的肩,似推拒又似挽留。

  连声音都带上了浓浓的鼻音:“够了……”

  “我很高兴。”薛恕退开一些,不再那么凶狠激烈地吻他,鼻尖和他磨蹭着,唇贴在一处,欲分未分:“我从小就没有父亲,能记事起,就是姐姐带着我。”

  他轻柔又强势地握住肩上的手,手掌贴着腕部往下滑,手指缓缓插入指缝间,紧紧扣着按在墙上,发出满足的叹息。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我娘独自带着我们姐弟,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她性情善良温和,难免遭人欺负,那些嘴碎之人,骂我娘不守妇道,说她和鞑子私通,说我和姐姐是杂种。我娘怕惹麻烦,从来只任那些人谩骂。我三岁时就跟着姐姐,半夜抓了老鼠和蛇,扔到那些嘴碎人的家里。”

  想起那些晦涩的往事,平息的戾气便又翻涌起来,激起了潜藏的暴戾。

  薛恕闭了眼,又去咬他。

  殷承玉不甘示弱地反击,舔了舔嘴角的血渍,喘息着道:“原来从小就没干什么好事。”

  “吃人的世道,好人怎么活得下去?”薛恕短促笑了声,舔干净他嘴角的水渍:“后来我和姐姐年纪越大,再没有人敢当着我娘的面嘴碎……”

  谁家骂他娘一句,他和姐姐便将那家的男人和儿子堵住了打。

  一根骨头,抵一句恶言。

  后来再没有人敢欺负他们。

  没有谁生来就是恶人,只是没爹的孩子想护住娘亲,想好好活下去,总要比旁人更凶狠一些。

  那一身的狠劲,不过是残酷世道留下的烙印罢了。

  殷承玉叹息一声,手指轻抚过他的眉眼,又去吻他的眼睛:“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世道,也不会再让他受这样的苦。

  薛恕低低“嗯”了一声,侧过脸,鼻尖在他掌心轻轻地蹭:“我有殿下了。”

  薛恕已经知道了应红雪之事,殷承玉也不再瞒他,表明了招安之意。

  原先他还发愁如何打消应红雪和贺山对朝廷的敌意,如今有了薛恕,倒正可以让他去做说客,一举两得。

  只是应红雪下了卸石寨之后便十分谨慎小心,一直藏身卸石寨附近的伏虎岭中。

  伏虎岭地势复杂,多山丘峡谷,藏身其中,难以觅其行踪。

  薛恕派出西厂番役盯梢了四五日,才终于找到了他们的藏身踪迹。

  就在他准备亲自带人去一趟时,却有探子来报,说红英军攻来了——

  石虎自那日被贺山劫道,带走了近三千人之后,便只能临时改变计划,折返卸石寨重新整顿兵力。花了四五日功夫,他软硬皆施,又忍痛让出了不少好处,才终于稳定了军心。

  而另一头安远侯已经派人催了两次,石虎无法再拖延,便挑了个日子,带兵攻打益都城。

  不过因为中间出了回岔子,他到底多了点心眼,打是打了,却打得极其敷衍——和薛恕正面交手败了一次后,他便不再迎战,只在益都城外叫嚣了两日,之后不等对面还击,便连夜撤兵龟缩回了卸石寨。

  殷承玉得到消息,道:“没了贺山和应红雪,这红英军果然不堪大用。”

  也就是仗着卸石寨的地利嚣张片刻罢了。

  “殿下可要出兵?”薛恕道:“探子回禀,说安远侯的心腹这几日里往卸石寨去了两趟,他们恐怕已经心急如焚。要是再这么拖下去,二皇子迟迟不出现,等不及做‘力挽狂澜’的英雄,恐怕死讯就要先传回望京了。”

  殷承璋跌落山崖这么些日子没有消息,难免要被人当作死了。

  等死讯传得满望京都是时,再演这一出效果恐怕会大不如预期。

  “也是该出兵了。”殷承玉翻阅下头官员送上来的折子,庞义和丁昌顺等贪墨灾备粮的官员已经被绳之以法,被贪墨的灾备粮也追回了大半,如今他已重新令各州县核算受灾终于稳定了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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