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三)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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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们神色已有动摇,虞淮安继续道:“今日.你们既来了,我便也与你们说几句推心置腹之言。皇帝是人不是神,既然是人,总会有所偏爱。只要未曾影响朝政大事,他偏爱谁又与你我又有何相干?”

  “但皇嗣……”

  “陛下尚且年轻,皇嗣之事就是再过两年提也不算迟。”虞淮安道:“如今陛下正对镇国公上心着,你们偏要冲上去反对。就是五分的喜欢,被你们这一搅合,也要变成八分甚至十分。这岂不是弄巧成拙?”

  他老神在在道:“陛下亦是男人,年纪又轻,等过上一阵子新鲜劲儿过了,不必你们谏言,说不定他自己就歇了心思。”

  他这话说到了几人心坎上。

  陈御史颔首赞同道:“姜还是老的辣,倒是我们几个钻了牛角尖。”

  皇帝坐拥天下,哪有从一而终的?

  “那就且等个两年再看。”

  几人达成了意见,同虞淮安拜别后,心情轻松地各自打道回府。

  虞淮安瞧着几人背影摇摇头,心说再过上两年,皇帝对朝堂的掌控越发得心应手,到了那时,也差不多到了该立太子的时候了。

  *

  几个难啃的硬骨头终于消停下来,朝堂上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转眼便到了三月里。

  三月春.光浓似酒,正是万物生发的好时节。宫人往来忙碌,各处已经摆上了大盆开得妍丽的牡丹。

  今日不开大朝会,殷承玉偷得片刻闲暇,铺开了宣纸,提笔画一株魏紫。

  不必接见朝臣,他只随意穿了身玄色团花圆领袍,长发束在冠中。因垂首作画,从薛恕的角度看去,那双漂亮生辉的凤眸呈一条上扬弧线,浓密的睫羽在眼睑投下淡淡阴影,像敛翅栖息的蝶。

  薛恕抬脚迈过门槛,作画的人听闻动静,漆黑的睫羽掀起朝他看来,眸中映着他与春日。

  “那边忙完了?”殷承玉搁下笔。

  应红雪与贺山的婚期定在了三月十五。因薛恕想让她从镇国公府出嫁,这些日子便时常出宫,忙着督促修缮布置宅邸。

  其实按照应红雪原先的打算,本该在去年就低调成婚。但中途婚事因为北征耽误,如今她与贺山都封了侯爵,再加上一个镇国公,想要低调也难了。

  “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薛恕走近,自袖中拿出一封请帖:“这是贺山托我转交给陛下的。”

  殷承玉伸手去接,薛恕却又收回了手,哼笑道:“也不知道姐姐怎么就瞧上了这么个蠢人,没见过新郎官给新娘子的娘家人下请帖的,没点眼力见。”

  “娘家人?”殷承玉眉尾微扬,去抽他手中请帖。

  大红的请帖是贺山亲手所写,他是个粗人,也没读过多少书,字写得并不算好看,但一笔一划间,能看出写得极为认真。

  被他抽走请帖,薛恕抿起唇要去拿:“陛下与我是一家,自然是娘家人。”

  殷承玉抬眸瞧他,若有所思地颔首,任由他拿走了请帖:“说得倒也是。”

  瞧着薛恕将请帖收进袖中,他眼中漾着笑意,揶揄道:“毕竟母后都认了你这个儿媳,朕总不能再反悔。”

  想起虞太后命人送来的亲手做的荷包、中衣等物,薛恕神色柔软下来。后宫清闲,虞太后闲来无事又捡起了绣活,但凡是殷承玉兄弟有的东西,都会多给他备一份。

  他早年丧母,又与长姐失散,已经许多年未曾体会到被长辈关爱的感觉。出于对虞太后的敬重和感激,如今连带着对殷承岄都愈发有耐心起来。

  只是触及殷承玉揶揄的眼神时,他还是忍不住逼上前去,将人禁锢在方寸之间,用力咬了下他的唇,压着声音道:“恕抬脚迈过门槛,作画的人听闻动静,漆黑的睫羽掀起朝他看来,眸中映着他与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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