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三)第4/4段
倒是殷承玉道:“贺山带来的想必都是些武将,你请谢蕴川出马,怕是杀鸡用牛刀了。”
薛恕笑容阴恻恻:“从前是我不在,才叫他趁虚而入。如今想要将姐姐娶回去,总要经受些考验。”
好在贺山显然也没有薛恕认为的那般“蠢笨”,他大约得了风声,知道薛恕请了谢蕴川出马,不知道使了什么办法,竟将谢蕴川同年的榜眼与探花都请了来。
双方在厅中你来我往,斗完文又斗武,总算是过了薛恕这一关。
喜庆的唢呐声中,凤冠霞帔的新娘子被喜娘搀扶着从内院缓缓走出。
应红雪的腿脚不便,虽然极力控制了,但还是瞧得出有一些微跛。这是早年间留下的伤,即便如今寻名医用名贵药材,也再无法补救。
虽然以她如今的身份,无人敢在此事上做文章,但落在薛恕眼里,还是觉得扎眼。
他大步走上前,撩起衣摆在应红雪身前蹲下,沉声道:“我背姐姐过去。”
应红雪放开了喜娘的手,伏在他背上,被他稳稳当当地背起。
从前院到大门这一段距离,薛恕走得很慢。
待终于将新娘子送上花轿时,薛恕才看向贺山,郑重道:“姐姐便交给你了。”
贺山亦郑重应下:“你放心。”
在高亢的“起轿”声中,仪仗队缓缓前行,往忠勇侯府行去。
薛恕是小舅子,又是应红雪唯一的亲人,作为送亲之人,与殷承玉一道随行,亲自送应红雪出嫁。
迎亲队伍绕城一圈之后,方才赶在吉时之前,入了忠勇侯府。
新人拜过天地后,新娘子便要送入洞房,而新郎则要在前厅陪酒。但应红雪到底不是普通女子,宾客当中许多武将亦是她的好友,去新房换了一身便服之后,便到前厅同贺山一道敬酒。
薛恕与殷承玉一行乃是上宾。在贺山来敬酒之时,逮着他喝了不少酒。
饶是贺山海量,等到了夜幕四合宾客散去时,也已经醉得不清。
应红雪喝得没他多,指挥着小厮将他扶去新房。
贺山歪歪斜斜靠在床柱上,眼睛跟着应红雪转,嘴里含糊不清地同她说话:“今日,陛下……也、也灌了我不少酒。咱们小弟这、跟皇后也差不离了吧?”他咕哝着道:“之前我就说,他们不对劲,你还不信。”
应红雪听他自言自语嘀嘀咕咕,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笑着推他一把:“别说了,去洗洗酒气。”
*
从忠勇侯府出来,殷承玉并未立即回宫。
此时还未至宵禁时分,远处的街道上挂起了灯笼,商贩行人络绎不绝,十分热闹。
令随行的禁卫隐到暗处,殷承玉瞧向薛恕:“去走走?”
自重生至今,已经过去了两年有余。他与薛恕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忙碌奔波,几乎很少有这样悠闲同游的时刻。
薛恕凝眸瞧他,探手与他相握,顺着他的话道:“不如今日就宿在宫外?我记得陛下喜欢‘望鹤来’的葡萄酒。”
望鹤来是望京城中最大的酒楼之一,以异域风情的舞娘与葡萄酒而闻名。
上一世殷承玉不慎中了暗算时,他们曾在望鹤来住过数日。
薛恕回想起酒楼厢房中的靡色,眸光微暗。
殷承玉听他提起“望鹤来”,就知道他脑子里转着什么主意。但他并未拒绝,而是反握住他的手,笑道:“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身后的影子拉长重叠在一处,低低的交谈声散在微醺的春风里。
正是,浅酒欲邀谁劝,深情惟有君知,东溪春近好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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