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第3/4段
因为,喜欢一个人,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事,但若是求而不得,她虽会难过会伤心,她的人生照样完好。
毕竟沐大小姐生来什么都不缺,她打从最开始,就已经活成了许多人终其一生都在为之努力的模样。
无论是从前沐家在利州煊赫一方时,还是如今在镐京不得不在人前低眉忍气,她的家人、亲族始终都给予她足够的疼爱与呵护,任何时候都有人与她风雨同舟、荣辱与共。
她与人相交好恶坦然,赤忱通透,能将心比心,从不得理不饶人,因此也就从不缺情谊甚笃、肝胆相照的朋友。哪怕大家天各一方数年,遇事时仍旧会先顾着对方的,再相聚时,也依旧像从来不曾分开。
就譬如沐武岱遇事后,第一时间顶着巨大压力赶去接手残局的人是敬慧仪。她的介入顺利避免了藏在暗处的有心人再横生枝节,在保全沐武岱与沐家之事上出力并不比贺征少到哪去。
家人、朋友、关爱与呵护,甚至财富名望,沐青霜什么都有的。她性子看似激烈,其实很少大起大落、患得患失,因为她本身就活得足够充盈。
所以她站在高处时能俯首待人,跌落低谷时便安然蛰伏,进退从容,张弛无畏,热情、敞亮、通透、爽朗、不计较。
这样美好而不自知的姑娘,又怎会少了儿郎们的仰慕。
旁的不说,就只当年在赫山时,若非她一门心思都在贺征身上,很容易就能发现不少邻班同窗们偷看她的眼神,是何其热烈,何其羞怯。
这些,贺征一直都是知道的。
这么个生来什么都不缺的姑娘,只要她想,随时都能从一段感情里抽身而出。
他从来没弄明白她究竟为何会倾心于他,所以就更不确定,她是不是会终其一生都只看着他一人。
当年他离开时不曾与她有什么承诺,因为他怕自己不能活着回到她面前,也深信只要没有这样的承诺,她便可以好好过完这一生。
他走运,一次次在尸山血海中站起来,终于活到重新回到她面前。可在短暂的侥幸与庆幸之后,他回顾过往种种,就不得不忐忑惶恐。
他待她,似乎并不够好。他不懂得该如何讨她欢心,总是做许多叫她生气着恼的事。从小到大,两人之间的许多冲突与波折,最终大都是消弭在她的豁达与不计较中,是她惯着他多些。
或许不知哪天她一觉醒来,就会突然觉得贺征这个家伙,并不值得她纵容留恋。
到那时,或许她就头也不回地扔下他走掉了。
这些惶恐不安,平日里都被他藏得很深,可那日突发高热迷迷糊糊间,这种不安就彻底炸开,再不受他所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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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事情闹成这样,只怕贺征一辈子都不会敞开自己内心这种千回百转的患得患失。
沐青霜并不觉得贺征待她不够好。他俩自小相熟,彼此之间有来有回,才会一日日羁绊至深,哪有“谁付出更多”这种事?
有时他会让她怄火着恼,可有时她“胡作非为”也未必让他多开心。寻常人与人之间哪里没点磕磕碰碰?吵一架或打一架都不怕的,就怕有事憋着不说自己胡思乱想,无事生非。
窗外有蝉鸣虫嘶此起彼伏,阳光像金粉氤氲成的薄纱,将天地万物笼罩其间,热烈耀眼却又给人宁静之感。
她这一生确实没缺过什么,对人对事便很少有什么强烈渴望。
身旁的这个儿郎,是她少见贪念。
而如今,她想多贪一些。
想就这样平静安然与他执手走过许多个繁花盛夏,看无数次青山白首,打打闹闹,嬉笑怒骂。
鲜活却踏实地相守这一生。
对他方才坦诚的种种隐秘于心的古怪纠结,沐青霜没有嘲笑轻视,也不打算温言软语去宽慰。她只想用一种两人都自在的寻常笑骂,让他知道,他所担忧的那些事都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她又心疼又好笑地轻踹他一脚:“你看,说出来不就没事了?该想的不想,不该想msp; 这样美好而不自知的姑娘,又怎会少了儿郎们的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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